時一挑。
大漢有極為成熟的馬政,凡天下名馬,少不了登記造冊。
這麼多年下來,就是馴養幾代,重新誕下的良馬,再精挑細選供奉入皇家苑廄,也是比汗血寶馬更加驍健的存在。
“世子。”
“臣下,且回府了。”
典牧興致缺缺,戀戀不捨的看了眼馬廄,轉身決然離去。
“世子。”
“陛下所賜,當如何是好?”
劉忠惴惴不安,神情上滿是惶恐與難以置信。
一個不惜販官鬻爵都要斂財的天子,竟然捨得賞賜百匹好馬,不得不讓人膽顫啊。
“瞧你的樣子。”
“區區百匹良馬而已。”
劉牧捻著手指,淡然道:“從馬廄中牽兩匹送到王師府中,就言天子已經批下公文,明日來府中登記造冊。”
“諾。”
劉忠羞臊的應道。
與此同時,博士祭酒府,大堂之內。
蔡邕坐在上位,捋著鬍鬚驚訝道:“陳王世子請你為記室?”
“是。”
顧雍坦然直率道:“學生受州郡舉孝廉,更是許下學有所成,便赴任合肥令之言,故此不敢在世子面前推諉。”
“元嘆。”
蔡邕思索再三,說道:“你可願留在洛陽?”
“這……!”
顧雍神情糾結,久久難言。
回揚州是早有的約定,更是為了報州郡舉薦之恩。
可留在洛陽,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記室,未來也不可限量,所以才難以做出決定。
“不必憂慮州府。”
“能為宗王之臣,大幸。”
蔡邕告誡道:“朝中局勢不明,州郡百姓凋敝,若你真的有大義,自當為國獻策,而不是在郡縣浪費時間!”
顧雍鄭重一禮道:“學生明白。”
“嗯。”
蔡邕擺了擺手,嘆道:“當年,陳王自身難保,世子還是為老朽進言,此恩今生難報,日後你要多為世子分憂。”
“老師。”
顧雍斟酌良久,咬牙問道:“傳聞陳王只有一子,且多年入朝為質,不知世子可有機會回陳國,亦或者在朝中封侯拜相,而不是虛受羽林中郎。”
“莫急。”
“天下大勢,豈有亙古不變之理。”
蔡邕緩緩起身,眺望著夜空說道:“如今大漢儲君未定,朝野上下人心異動,帝京之外天災人禍頻發,世子為宗室翹楚,會有機會累積功勳。”
“學生省得。”
顧雍再度大拜一禮。
他是州郡士族之人,深諳為官之道。
可朝堂政治與州府政治,就是壯年與稚子之比。
一個小小的記室算不得什麼,但作為陳國嗣子的記室,便是一步登天。
他日在宗正府上添名諱,是為宗王家臣一般的存在,定會被有心人針對,需要步步謹慎才能保全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