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浴室裡衝了一個多小時的冷水,然後又一直在空調房裡吹冷氣。
昨天因為害怕吵到祁予霄睡覺,一直不敢用吹風機。
應該就是那時候著涼了。
好在有前幾次感冒的經歷,讓陶然時刻備著感冒藥。
翻找出感冒藥,就著白開水服下,藥效很快發作,睏意侵襲而來。
陶然眼皮險些睜不開,換上睡衣後邊爬到床上,躺下,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再次醒來睜眼,第一感覺就是頭痛欲裂。
隨之是口乾舌燥,鼻子堵得呼吸困難。
陶然揉了揉眉心,身體的病症並沒有服藥和睡眠而消退,反倒是加重的趨勢。
是不是藥吃少了?
在床上如躺屍般緩了好一會兒,等頭沒那麼痛了,陶然艱難地爬起身,掀開床簾。
這才發現外面的天已經黑了,宿舍依然很安靜。
不知是誰的檯燈開了,微弱暖黃的燈光幽幽地照亮整個宿舍。
第一反應,有人回來了?
現在的腦袋光想這些就已經抗議怠工了,陶然沒法深思,掀開被子,動作極為緩慢地爬下床。
站好一看,發現回來的人竟然是祁予霄,他頭稍側過來,目光沉沉地看著他。
是他的錯覺嗎,總感覺最近祁予霄回宿舍的頻率變高了。
“你回來啦。”陶然有些不自在地打招呼。
但一開口,他就被自己沙啞的聲音給嚇到了。
祁予霄好像也發現了,皺著眉看他,開口:“你怎麼了?”
“就有點感冒,我再吃點藥就好了。”陶然吸了吸鼻子,說著,他開啟抽屜去翻感冒藥。
可明明是沒多久剛放好的東西,這次卻怎麼也找不到。
陶然彎著腰來回反覆地找,東西被翻得亂糟糟的,無意識地自言自語:“剛剛就放在這裡啊,現在怎麼找不到了。”
“難道我記錯了嗎?”
人在生病的時候,情緒總是格外脆弱,陶然無由來的湧起一股委屈。
他找著找著愈發著急,最後像只無頭蒼蠅般,決定開啟衣櫃,想看看是不是剛剛腦子混亂放錯了。
但剛觸碰到衣櫃的把手,一隻手伸過來抓住他的手臂,順而制止他的動作。
那隻手掌心燥熱,手指修長有力,很輕易地就圈住了他的手臂,陶然呆愣地抬頭,祁予霄儼然站到了他的旁邊。
昏暗的光線下,他的眼底如稠墨般濃黑,動作很輕地就拽下了陶然的手,然後用手背去碰了碰他的額頭。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把陶然本來就卡頓的腦子徹底給整短路了,心跳莫名砰砰加快。
幾秒後,祁予霄將手從陶然的額頭撤離,語氣極淡地告訴他:“你發燒了,吃感冒藥沒用。”
“發燒?”陶然顯然沒意識到,他自己也用手摸額頭,好像確實有點燙。
他神情迷惘,細聲詢問:“那、那我吃退燒藥?”
祁予霄卻沒回答,抬腳去按開寢室的大燈,明亮的光線一下讓陶然難以適應。
眼睛適應光亮後,陶然看到祁予霄不知從哪拿了個小鏡子,遞到自己的面前。
陶然看到了鏡子中的自己。
裡面的人臉蛋透著不正常的紅暈,眼神渙散無焦點。剛剛一直找不到感冒藥,他著急得眼眶有些泛紅,氤氳起一層水汽,因為呼吸不暢,嘴唇不自覺輕啟著喘出灼熱的氣息。
陶然被鏡子裡的自己嚇了一跳。
原來他已經病的這麼明顯了嗎?
眼前的人像突然消失,祁予霄撤走了鏡子。
陶然還在驚訝中出神,聽到對方用冷淡的聲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