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眠看了他一會兒，抿唇。
溫矜懷手裡捏著一隻簽字筆，大約是覺得等待無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轉動著。
她想了想，開口：“溫總，可以把筆給我嗎？”
他沉默著遞過來，抬眸看了一眼她，沒有說話。
在心裡嘆了口氣，姜眠下意識地挺直了腰身，這才低頭，捏著筆快速地在簽字的地方寫下自己的名字。
隨後，又翻開另外一冊協議，把名字簽了上去，行雲流水。
轉頭看向溫矜懷的時候，她其實還帶著一點兒忐忑，但是面上並沒有顯露出來，只是莫名有一些緊張。
“給我吧。”他伸手示意她手上的簽字筆。
她遞過去。
三兩下，兩份協議就簽下來了。
“一式兩份，這一份是給你的。”站起身來的時候，溫矜懷把其中一份抽出來遞給她。
姜眠還坐在沙發上，抬手接過來，順勢就擱在了膝蓋上，又聽他說。
“今天恐怕沒時間，如果明天有空的話，我們可以先去領證。”
明明在常人眼裡，應該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現在落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就好像在完成什麼任務。
她點了點頭，想起來明天要送沈惜夭去機場：“下午有時間。”
“好。”他說著，抬手拉開待客室的門。
姜眠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手裡捏著那份簽好的協議，跟在他的身後往外面走。
出乎意料的，溫矜懷並不是朝著辦公室的方向，而是走在她的前面，把她領到了電梯口的位置。
“明天，一定要記得。”電梯門開啟的時候，他就說了這麼一句。
女生很順從地點了點頭，頷首走了進去。
等到電梯門關上，溫矜懷看著反光照出來的自己，嘴角勾了一抹笑。
轉身，他拿著自己手裡的那一份往辦公室的方向走，一直到坐在自己的老闆椅上，才終於露出一個明顯的笑意。
這個笑意和平時的不太一樣，更像是，歡愉。
他轉了個身，面朝著落地窗，整個人放鬆地靠在椅背上。
怎麼說呢，和姜眠提出結婚，有一部分也確實是自己的私心，並不完全是因為爺爺的催促。
不過這種私心，日後會不會轉化為另外一種感情，溫矜懷自己也說不清楚。
但無疑，他對姜眠是很大方的。
這件事，姜眠自己心裡也很清楚，以至於坐在駕駛位上了，看著手裡的協議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怎麼能寫出這樣的協議的，對於她而言完全沒有壞處，甚至可以得到的好處太多了。
如果說姜眠現在是深陷泥潭的雀，他就像是一把巨大的鏟子，直接將她從那個泥潭裡，連帶著一堆泥土一起鏟了出來。
回去的路上，姜眠才慢慢地讓自己平靜。
這件事，也不知道要不要告訴沈惜夭。
因為和溫矜懷簽完協議，自己的心情實在是有點難以言說，下午就沒有去工作室，反而是直接回了家。
點了個外賣，就開始窩在沙發上畫稿子。
手機振動的時候，她拿起來看，是溫矜懷發過來的。
“之前說過的，希望你考慮和溫氏合作的，依然有效。”
她張了張嘴，發出一聲輕微的感嘆。
當時和她說，給溫氏花設計稿，把工作室掛靠在溫氏的底下，如果她願意的話現在依然說話算話。
到底為什麼？
姜眠有些想不明白，到底為什麼溫矜懷對她這麼好呢？
自己的身上明明完全沒有值得他圖謀的東西。
一時間想不明白，索性抬手抓了兩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