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中午,趙家大房院落靜悄悄的,趙大倉帶著兩個兒子出去做活,只剩下一屋子的女眷躲在房裡歇晌或者嘮嗑。
突然之間,院外便喧囂起來。
房裡的媳婦們聽聲趕忙爬下床榻,推開窗門就往外看,只見李氏走在前頭,領著後面一群人進來了。
葛紅玉瞧見人群裡有個穿著一身紅衣裳,臉上有顆大痦子的婦人,眼珠子溜了一圈,立馬說道:“該是嬸孃請媒婆來給那野蹄子提親來了,咱們趕緊出去看看!”
她兩下穿好鞋,跟在丁婆子身後跑出去。
來提親的有李氏母女、還有她兩個兒媳,跟在她們身後進門的便是洛河縣城有名的陳媒婆,除此之外還有幾個湊熱鬧的婆子站在門口嘻嘻笑笑,想沾點喜氣。
趙玉敏笑得見牙不見眼,請著一行人往堂屋裡去,全程有說有笑的商量事宜,媒婆見差不多時候,便說了兩句熱鬧吉利話,讓彼此間換了庚帖,寫婚書。
兩邊在婚書落下指印,這親事就算是徹底定下了。
李氏把婚書收好,樂呵呵道:“接下來就是合八字、請期了,也別拖到明年,倆人都老大不小,趁熱今年就把婚事辦了。”
外面有人笑出聲,大喊道:“未來婆母怎麼急哄哄的,新郎官怕都沒你這樣急。”
那可不一定,李氏想到家裡猴急的小兒子,心中默默否定說話那人。
倘若趙三根此時在場,他定會大聲回那人,他急、他恨不得下個月就成親!
李氏一行人離開後,丁婆子看著臉笑爛了的趙玉敏嗤鼻,不就是看二房現在掙錢出息了嘛,才一改以往態度眼巴巴的攀附上去,也不想想,就算是野蹄子和趙三根成親了,也不見得二房就會待見她。
特別是趙桃花那個心眼賊的,想以此婚事佔她的便宜,相當於在鐵公雞上拔毛,毛都沒有。
李氏送走媒婆,轉身往院裡走,還未進院門,便聽到小兒子的憨笑聲,還有閨女和兒媳婦們的打趣聲。
她一進門,看見拿著婚書仔細端看的小兒子,調侃道:“這才定親呢,就樂成這副模樣,往後媳婦娶進門那不得高興傻了。”
“娘,你也調侃兒子!”趙三根往日的厚臉皮突然薄起來了,不適應的往房間裡躲去,手裡還握著婚書走。
李氏故意臊他,對著緊閉的房門大喊:“婚書千萬別給我看出來個洞呀!”
“哈哈哈哈哈哈……”
院裡鬨笑成一團。
家裡哥哥親事落定之後,趙桃花停了賣酸梅湯的攤子,而且近日的客人也越來越少,想必是那些酒樓中有人複製成功了。
她現在沒空去關心這些。
店鋪已經定下,倆人去到店鋪收拾了一番,把那些破雞鴨籠子、被蟲蛀的爛桌凳都扔了,又把地上、屋簷角落的灰塵蜘蛛網清理乾淨。
牆上的血跡沒辦法擦乾淨,倆人只好花錢去找匠人重新粉刷,又特意找了個木匠做店鋪地板,又請他定製幾套桌凳、木雕屏風這類的擺件。
將這些辦好後,又跑到街市上買了些碗碟箸勺、還有酒杯。
這零零散散加起來又花了十多兩銀子出去。
駱磬芳瞧見趙桃花掏銀子時那肉疼的表情,撞了撞她的肩膀:“沒事,咱們會掙回來的。”
趙桃花齜牙一笑,但願吧。
這幾天盯著店鋪的事宜給倆人累的夠嗆,李氏心疼又忐忑,心疼閨女累得臉都消瘦了,忐忑是、她在好奇之下去看了眼店鋪。
那麼大門面的店鋪,裡面七八個匠人暈頭轉向的忙活,看著便覺得陣勢極大,閨女是真的下了血本,她為日後的生意捏起汗來,生怕閨女被傷到。
就在李氏的擔憂中,桃花食肆悄無聲息的開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