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把炸好的紅苕丸子撈出來,裝了滿滿一竹籃子,散發著紅苕的甜香味,夾雜著炸物的油香味,止不住的咽口水。
趙大毅立馬用手捏了一個紅苕丸子,丟進嘴裡,瞬間被燙得齜牙咧嘴,嘴哈氣,手不停的扇著風。
李氏瞧著他那模樣,皺起眉頭往他背上拍了一巴掌:“多大了,還饞口吃的!”
看著趙大毅被李氏訓成孫子似的,白氏好不容易才憋住笑容。
她手上的動作卻沒停,五花肉切成條狀,用蔥姜和青花椒子醃製一下,紅苕粉子兌水調成稀糊狀,將肉放在裡面一條條的抹均勻,然後等鍋裡的油再次沸騰。
李氏不會做炸肉條,索性把灶房交給了白氏。
她走出灶房,看著地上一串的泥腳印,恨不得舉起掃帚再打趙大毅一頓實的,不曉得說過多少次,進門用水沖沖鞋底子,刮刮泥濘子,沒一個長耳朵的。
小白趴在側門門口,仰著虎頭望著大山深處,虎目平靜深沉。
小黃也不知道哪來的膽子,湊在小白的腳邊休憩,橘黃色的耳朵時不時撲扇一下,肉乎乎的狗爪抵著小白的身軀。
李氏走過去摸了小白兩下虎頭,她仰頭看著不遠處淅淅瀝瀝的秋雨,感受著空氣裡的涼意,冷不丁打了個哆嗦。
再過兩月又該入冬了。
秋冬是打獵的好時節,往常這個時候,他們村子會來一些陌生人,那些人彼此之間很熟悉,有些還稱兄道弟,她猜應該是附近的獵戶。
他們人人帶著獵弓、繩套、大砍刀,一上山便是半月之久,期間會派人下山跟她們村裡的人家買糧食。
趁著這個機會,有些村裡的漢子也會跟著獵戶一起去深山,打個野雞野狍子什麼的也是收穫,帶回家也能算個肉菜。
那些獵戶也願意他們跟著,只要不亂跑,聽指揮就成,說不定遇到什麼大貨,還能有人幫把手,當然他們也會給予那些幫忙的漢子一些補償,通常是他們看不上的小野貨,或者隨便拿幾個銅板打發了。
她家前兩年老大打的野鹿,便是跟著獵戶進山的時候尋到的,一百多斤的鹿扛在他肩上背下山,惹得那些個獵戶眼紅得要嘔出血來,幸好他們家男丁多,又一個個長得虎背熊腰,那些獵戶望而生畏,也不敢生搶。
今年,他們也快來了吧。
若是讓他們看到小白,那可怎麼辦......
小白抖了抖毛茸茸的耳朵,把一顆偌大的虎頭拱在李氏的懷裡,伸出帶著倒刺的柔軟舌頭舔了舔李氏的手,它好像感知到了李氏的憂心,用自己的方式安慰著李氏。
“你呀你,真是要成精了,”李氏摸了摸小白毛茸茸的耳朵,小聲喃喃道:“你若是真聽得懂話,便記住,躲著點陌生人,他們都想要你的命。”
小白抬起深沉的虎目,靜靜地看著李氏。
“嗷——”它感受到她的善意了。
“哇啊——”一道撕心裂肺的哭聲由遠及近傳來。
李氏循聲望去,只見趙桃花一身溼漉漉的站在院門口,一張臉被泥巴糊得只剩下兩隻眼睛,全身都是泥巴,活脫脫像從泥濘裡爬出來的泥人。
趙老頭跟在她的身後,拿起外頭晾衣繩上的布巾,給她擦乾淨臉。
李氏疾步奔上前,攬著趙桃花急聲安慰:“桃花不哭,不哭,告訴阿孃,你這是怎麼弄的?!”
小黃狗也邁著小短腿跑過來,圍繞著趙桃花的腳邊打轉,用溼漉漉的小圓眼看著她。
李氏冷眼颳了一旁沉著臉的趙老頭,讓他帶著閨女出去轉悠一圈,結果弄成這副模樣回來,她真是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
趙桃花手上都是泥巴,也不能給自己擦眼淚,只能將眼睛埋在布巾裡蹭,抽抽嗒嗒的道:“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