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頭坐在堂屋裡,小白坐在屋簷下,虎頭高高仰起望天。雨點被疾風攜著打向屋簷下,打溼了它的毛髮,它往後頭退了幾步,搖晃著身子甩去毛髮沾上的雨水。
趙老頭嗤笑一聲,起身捏住小白的後脖頸,將它提溜起來抱在懷裡。
經過半月,趙家人已經接受了小白的存在,而且對小白似乎能聽懂她們的話感到詫異,特別是李氏與柳氏這對婆媳,喜歡逗著它在屋子裡跑來跑去。
它好似誰都給摸,就趙虎子不能摸,趙虎子的手剛剛覆上它的脊背,便齜牙咧嘴一臉兇樣,給趙虎子委屈得鬱悶好幾天。
趙大毅還逗趣自家親兒子,說是虎虎相斥,小白虎不喜歡黑皮虎子,給趙虎子氣得眼眶通紅,竟是一副要哭的模樣。
事後,趙大毅也被白氏收拾一頓,瞬間老實了。
趙老漢坐在堂屋摸著虎頭,聽著閨女在灶房裡頭與李氏搗騰紅苕粑粑的笑聲,他嘆了口氣。若是沒下雨,沒得爛稻禾的這些糟心事兒,那這對他來說就是神仙日子啊。
“小爺爺!”一個半大孩子火急火燎的跑進他家院子。
趙老頭打眼瞧去,笑道:“是三餅啊,找小爺爺有事?”
趙老頭是么房,趙三餅是他大哥的孫子,別看是小孫兒,那也比趙桃花大兩三歲。
趙三餅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好奇的看了一眼趙老頭手上抱著的小獸,說道:“小爺爺,爺讓我來喊你去村長家商議稻禾的事情。”
“叫我?”趙老頭有點詫異,“你爺叫我幹什麼,他做主就行了。”
趙三餅道:“村長從縣裡回來了,爺說縣裡是管不上咱了,聽說有些村子發了洪災,讓咱們每家出一個漢子到村口河邊修建河堤。”
趙老頭倏得站起身:“這可是大事啊,你回去告訴你爺我馬上就來!”
趙三餅點點頭,走之前又看了一眼伸展著身子的小獸。
趙老頭抱著小白去灶房跟李氏招呼一聲,然後把小白丟給閨女,就急匆匆的往白村長家去了。
白村長家就在老趙家的坡下,他家瓦房砌得寬敞明亮,院裡都鋪滿了從河床裡搬回來的大石頭,平平整整瞧著就氣派。
趙老頭踏進去,只覺得乾乾淨淨,哪像他家院子被雨水衝擊得泥濘不堪,李氏每回都說他與幾個兒子一回家便把泥巴踩的屋子裡到處都是。
此時的白村長熱鬧得很,村裡各家各戶都來了個做主的人,在村長家堂屋或坐或站了一屋子的人。
趙老頭剛跨進堂屋,趙太爺就看到他了,招呼趙老頭站他旁邊。
白村長坐在首座,瞧著人到齊了,便清清嗓子說道:“我為什麼找大家來,你們估計也知道了。我也不再跟你們兜圈子,我希望你們每家至少出一個男丁來修建河堤,只需把村口的河岸修建得高些,一共兩天兩批人。”
白氏的族老自然就是白村長,他都發話了,白家人沒有理由拒絕,便附和應聲:“我們白家可以做第一天,多做些也無妨。”
趙太爺跟趙老頭對了對眼,趙老頭衝他點點頭,趙太爺便慢悠悠得道:“我們趙家也可以做第一天,多做些自是無妨,都是為了村裡人的安危。”
周家和王家的族老默不作聲,修建河堤每家也分個輕重緩急,村口地勢低,所以大多住在村口的白家和王家便會急著修河堤,而周家住在地勢較高的緩坡上,趙家大多住在地勢高的村尾,所以這兩家按理是沒有那麼著急的。
但沒想到的是,住在村尾的趙家居然願意多做些,這讓周家族老一下子被架住了。
白村長瞧著周王兩家族老默不作聲,心裡冷哼,但還是維持住自己作為村長的體面,客氣問道:“王族老可是有什麼顧忌?”
王宏守對修河堤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