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生見人都走了,就一把拿下捂住自己嘴巴的手。
笑呵呵地說:“毛子,你有這麼怕他嗎?他不就是夫子的孫子嘛,有什麼好怕的,你還是夫子的關門弟子呢。”
陳清遠看著王春生,淡淡地說:“這個不是怕,是不想鬧得尷尬,你不懂,就不要亂說。”
王春生聽了這個話,一副你就是怕了的表情,讓陳清遠無話可說了。
於是趕緊讓這死小子回學堂學習,看多了讓人憎厭,還是少看一點好,果然距離產生美不是白說的。
看著小胖子回了學堂,陳清遠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頭髮,就去到了老師的書房前,一般這個時候王夫子都是書房寫字。
王夫子聽到敲門聲,就知道是自己的弟子來了,陳清遠敲他的書房發出的都是一大兩小的聲音,非常的好認。
“快點進來,不要在門前敲了。”
陳清遠停下了還在繼續敲的手,順手推開了書房的門,看見老師還在寫字,就走過去看了看。
見寫的是,王右軍的《樂毅論》中的“夫求古賢之意,宜以大者遠者先之。”
王右軍的《樂毅論》,陳清遠也是臨摹過字型的,那是在他拜師後的第二年,那個時候他已經臨摹了幾遍顏魯公的《顏勤禮碑》,王夫子就讓他跟著這個字帖學習了。
所以他對這本《樂毅論》還是很熟悉的,而且它主要講的是戰國時期燕國名將樂毅和他征討各國的事情,陳清遠覺得它對考試也有一點點作用。
王夫子慢慢寫完後,放下了筆,就對著陳清遠說道:“把前幾天我讓你寫一篇有關民生的作業,拿給我看看寫的怎麼樣了。”
“好的,老師,請您斧正,弟子寫了一篇有關遷移的文章,但是還很稚嫩,希望您幫忙修正一下。”
“那你先自己坐,茶水就在桌上想喝自己倒,這篇文章我要看一會,才能知道寫的好與壞。”
陳清遠見老師這麼說,剛剛自己和小胖子說了不少話,正好口有點渴了,就倒了一杯水慢慢喝。
喝完了見自己的老師還在看,就走到旁邊的書架上抽出了《宣示表》,這個字帖就不是王右軍的作品了。
而是和他同時期並稱為鐘王之一鍾繇的代表作,裡面使用的都是正楷。
不過他的這本楷書,體態和氣息,點畫遒勁而朴茂,字型寬博而扁方。
陳清遠剛剛好看到最後一句,“節度唯君,恐不可採,故不自拜表。”王夫子就在背後叫他了,就把字帖放回了原位。
“清遠啊,你的這篇文章是寫的不錯,觀點都是很突出,但是就有一個問題,就是你這裡寫的把老百姓從乾旱或者水災頻發的地方遷出去,就太勞心勞力。”
“還有這種不建議在考場寫出來,太危險了容易落榜。”
陳清遠見自己的老師這樣說,就知道了考場上暫時不能寫這些了,就說道:“好的,老師,弟子明白了。”
陳清遠在寫這個時候,也是有想過這個問題,他知道這個寫法是有點危險,但他還是決定按照自己的想法先把他寫了出來。
他也知道在古代的官員或者是高門大戶,勞民勞力的事情他們肯定不會做的。
底下的老百姓估計也是不願意,因為一旦遷移出去了,這裡的田地怎麼辦?一路上吃什麼?去到了新的地方又能得到多少田地?
除非是有朝廷或者是高門大戶給兜底,但是這可能嗎?
他們不把人吃幹抹淨就不錯了,還妄想得到他們的幫助。
在災難來之前,還可以有茅草屋可住,出去後可能就得露宿街頭了,還可以吃點野菜和糙米度日,出去後很可能就要沿街乞討了。
所以對於老百姓來說,艱難度日勝過流離失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