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二十歲會是什麼樣兒的?”
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我猜想你或許也在你童年時期的某一天設想過吧。沈清嘉就這麼設想過,當她和花似錦都還是小小女孩的時候,她們坐在鞦韆上,各自暢想自己的二十歲。花似錦說,她的二十歲一定像電視機裡的漂亮女明星一樣閃耀,她是公主,所有的人都喜歡她。如果可能的話,她希望她的二十歲全世界的人都圍著她轉。沈清嘉說,真好啊,似錦的二十歲,果然只能是她一個人的。那麼耀眼的二十歲,和她實在不相干。在花似錦說完之後,沈清嘉就覺得自己理想中的二十歲,簡直不值一提,所以她就沒有說出口了。直到現在沈清嘉依然記得那時候兩個人的對話,也記得那時候自己的不自信還有小小的期待,還有大大的碎裂感。她以為花似錦最後也會問問自己為什麼沒有說自己理想中的二十歲,但是,花似錦什麼也沒有問。花似錦只是疑惑地看了沈清嘉一眼,她說,你沒有想過自己的二十歲嗎?我理解,清嘉你們家啊,光是每天生活都很用力了,你那麼懂事,怎麼會做夢呢。只有我這樣無所事事的人,才會做一些白日夢啊。沒關係,你以後也會有的,什麼都會有的。放心。
那一天的風明明是從南方吹來的,溫暖的風,可是,那一天,那個瞬間,沈清嘉都覺得很寒冷,寒冷刺骨,她的心裡直哆嗦。她的眼睛也痛痛的,好像有什麼東西要溢位來,但是,她迅疾地抬起頭,仰起臉,看著高高地天空,藍藍的天,白雲很厚,風很快又把聚合的白雲吹散,吹散。
花似錦的口裡哼唱著歡快地曲子,沈清嘉的臉沉寂如夜色,從那以後她變得更加沉默了。
但是這些小心事,沈清嘉從未和花似錦說過,因為,她知道,花似錦並不關心這些。沈清嘉也不知道若是跟她說起這些,有什麼意義。
但是在某些天氣很好的日子裡,南風吹來,沈清嘉總是會想起那年的對話。那是沈清嘉的印象裡,花似錦第一次那麼成熟那麼大人般的口吻說著話,但是,她未曾想那些話,竟然像刀子一樣,一刀一刀,砍在她的心上,那麼痛。
“吹蠟燭啊。清嘉同學,你發什麼呆?”雲皎然輕輕地拍了一下沈清嘉的頭,溫柔地提醒道。她不知道這個大壽星怎麼突然神遊了。
“清嘉,你把願望許好了嗎?一定要許願哦。我媽媽說,二十歲生日的願望最靈驗。”莊周笑得燦爛。
沈清嘉這才從回憶裡走出來,怎麼回事啊,還想起了那麼久遠的事情啊。“啊,我忘記許願了,太開心了。我的願望是我們的所有願望都實現。”沈清嘉笑著說。
“啊呀,願望幹嘛說出來啊?說出來就——”雲皎然不高興地抱怨道。
“你閉嘴啊,願望只要許了就靈驗的。說出來的話就更加靈驗了!123吹蠟燭!”莊周打斷了雲皎然的話。
“好吧!這次就站在你這邊吧!沈清嘉同學,恭喜你二十歲啦!祝你生日快樂,得償所願!”雲皎然是很乾脆利落的女生,她從不斤斤計較。她用肩膀推搡了一下莊周,給了莊周一個爛漫的笑容,然後看著沈清嘉的眼神裡都是溫柔。
沈清嘉吹滅了蠟燭,莊周和雲皎然兩個人成了氣氛組,還給沈清嘉撒了花和綵帶。
沈清嘉切蛋糕。
吃蛋糕的時候,雲皎然還是忍不住吐槽了宋浮生的缺席。“誒,莊周我告訴你啊,你別以為宋浮生送了個死貴的禮物,我就會原諒他這個傢伙!他到底是搞什麼嘛,說好要來的,怎麼忽然變了卦?你最好解釋清楚!”
莊周的臉色變得有些意味深長,但他很快調整好,他依然是一副吊兒郎當地樣子,企圖矇混過關。“浮生知道雲大小姐最善解人意了,肯定會幫他美言幾句的。再說,你看我們的大壽星都沒有說什麼,你就別挑刺了啊。等下搞得我也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