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女人心海底針。
從前莊周不太明白,現在有真人真事擺在眼前,他覺得真是真理。
沈清嘉看上去像一張白紙,可她的心事就像密密麻麻的黑字,他看不明白。
“一起走走?”
莊周在快到小區門口時忽然這樣問她。
沈清嘉抬頭看了一眼莊周,她和這個人並不算是朋友,但也不算是陌生人。“好啊。”他們還有一個共同的愛好,就為了這個也許散步時不至於無聊。“但是我想告訴你我這個人很無趣的。”如果他不嫌棄她蒼白又無趣的話。
莊周笑著說:“通常自己說自己沒趣味的人,身邊人往往會很感興趣。因為那不是真的。”
沈清嘉也被這無厘頭的觀點的給逗樂了。她像個孩子一樣笑的沒個形狀。笑完了,她對他說:“那是對於大多數人,我屬於少數人,少數沒趣的人。真的是真的。”
“哦?那我倒要看看。”說實話莊周對沈清嘉的印象並不壞,不管是那時的落落大方的沈清嘉還是現在天真爛漫的沈清嘉抑或是伶牙俐齒的沈清嘉,她有很多面,但他都不討厭。
莊周見過那麼多漂亮的女孩子,沈清嘉是他唯一找不到缺點的女生。
沈清嘉對於他來說有一種獨特的吸引力,他說不出那是一種什麼吸引力,但他整個人就那麼輕易的被她緊緊吸引了。
沈清嘉突然走到莊周前面晃晃了手:“誒喲。莊少爺走神了喲。嘻嘻~”
莊周還沒有回話,她又繼續往前走,一邊走一邊說:“我就知道我這個人沒趣吧。你還不信?”又是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莊周快步跟上她:“這種問題並沒有討論的價值。但有一件事我必須給你指出來:過分妄自菲薄不是好習慣。”
沈清嘉停住腳步:“你可能高看我了。你看那棟大樓,是不是很雄偉。你再看看那旁邊的報刊亭。我就是那報刊亭。乍一看還挺好看,但只要有參照物,簡直不值一提。”沈清嘉現在想的全是花似錦。從小到大,花似錦是院子裡的玫瑰花,她是玫瑰花旁的一株小草,她一直默默仰視著她漂亮的身姿。
原來如此。
莊周每次看見沈清嘉和花似錦站在一起,總是有一種無法言語的違和感。之前他一直不知道那違和感到底是什麼。現在聽了沈清嘉這看似莫名其妙的一番話,莊周瞬間明瞭。
沈清嘉想說的不是那邊的大廈也不是那小小的報刊亭。她說的其實是她自己。在她一直以來的生活裡,花似錦是大廈,她是矮牆,她一直仰望著她。
過去是。
現在還是。
這種理所當然的不自信,強化了花似錦理所當然的優越感。
這是一種不對等的友情。
莊周的眼神裡充滿了憐憫。
沈清嘉卻在第一時間讀懂了這種情感。
她並沒有生氣:“你的表情告訴我,你猜到了我此刻心裡所想的事。”
縱然沈清嘉頷首低眉,人群裡的她卻依舊氣質卓然超然物外。莊走不明白這樣的女孩子怎麼會如此自卑。莊周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莊周對沈清嘉忽而充滿了期待,他期待開學後的日子,期待剝開這層層面具之後的女孩,到底有怎樣的一顆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