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到達目的地,在這之前最好別貿然下車,否則會很危險,至少要等到停穩再說。
“誰又在敲車門?”鮮花喊了一句,它在胡說,可是偵探的確去檢查那扇門了,它趁著這時候急忙把頭低下,它得抓緊時間,偵探很快就要把門修好了,到時候,它們要一齊走下去,開啟門走下去,那可就來不及了,鮮花想著,在將來,它能拿著麥克風說話,一條道路,一座建築,剛剛落成,勉強竣工,鮮花能在那些早就準備好了的本子上寫下自己的名字,它不會寫自己的名字,它沒練習過,它也不打算練習了,它沒空去處理這些事,“沒什麼問題。”偵探抹了抹頭上的汗,說著,“我把那扇門加固好了,現在不會出問題了,我們繼續進發。”“好。”鮮花開心地應和道,“我們什麼時候把車停下?燃料或許不夠了。”“當然夠!”偵探有些詫異地叫著,“你沒檢查過燃料箱嗎?裡面滿滿當當的,不知要用到什麼時候,我看,直到它們老死,我們的箱子才會自行挪開。”
“很高大的打火機。”鮮花點了點頭,開腔了,“它們拿著很高大的打火機走過來,我說,你們最好離這兒遠點,它們沒回話,它們一向不愛和我打交道,我們沒欠它們什麼東西,可它們總是把臉繃得緊緊的,我不喜歡和它們說話,再妙語連珠也得不到絲毫回應,它們把沉默當作自己的武器,它們說不出話時就用沉默來對付外來的傢伙,可我們畢竟算不上什麼仇敵,我想著,我這話沒說錯吧,我們第一次見面,之前犯下的錯還有挽回的餘地,我們第一次見面,剛好能把蠟燭舉起來,為它們準備一次宴會,它們拒絕得很乾脆,它們說,把雕像推出來,我們聞到雕像的氣味了,把雕像推出來,我回答它們,又是雕像?這兒根本就沒有什麼雕像,我不知道這些東西究竟為什麼能讓你們如此著迷,你們一開口我就明白你們要說什麼話,雕像,雕像,除了雕像,還是雕像,你們的臉上也有雕像,你們的口袋裡全是那些微縮版的雕像,我受夠了這些傢伙,真該把雕像丟到地上!”鮮花咂巴了幾下嘴,朝著偵探問道:“說起來,你見過那些雕像嗎?”“當然見過!”偵探得意地點了點頭,像是個得勝的將軍,剛從殘骸裡爬出來,它舉起自己的衣服,很狹窄了,擺不下了,可它還是得把衣服舉在腦袋上,除了這件衣服,它還有另一件衣服,屬於別的東西的衣服,它佔據了最大的衣櫃,高踞在衣櫃的衣櫃上,它遲早也會成為別的傢伙的衣櫃,它不樂於接受這種稍顯殘忍的願望,到了那時候,它會練習跳水,選個最適合它的地點和時機,裁判們會給出高分,不,不行,它要把裁判也撤下去,誰都不能欣賞它的藝術品,一種毀滅,不準靠近,誰敢把這扇門開啟,我就把這幅畫燒乾淨,偵探接著說:“我見過那些雕像,不僅見過,我還把那些雕像畫在了我的畫上,我自認為自己把雕像畫得栩栩如生……”“等等!等等!”鮮花急忙打斷它,“你說錯了話,千萬別讓雕像聽到!”“好,好。”偵探搓了搓手,它也不清楚自己在向誰奉承,總之,先這樣做吧,沒什麼事的時候就讓膝蓋親吻地面,這樣做總是不會犯錯的,“我糾正我說過的話,我自認為把雕像畫得精妙絕倫,就像那些雕像原本的樣子似的,而且,這些雕像當然擁有鮮活的生命,那不過是種語誤,請原諒我吧!”偵探說完話,立刻低下頭,我不渴求您的諒解,它很快就把頭抬起來了,它繼續說:“我說完這段話,我以為能讓門口的那傢伙知難而退,可它似乎更感興趣了,就像我看過的那部電視劇似的,那裡面有個角色也是這樣,總是這樣,不過我也能猜到,我試著再把那些話倒過來說一遍,可它不去聽了,我沒有審視我說過的話的才能,我事先就該知道,我事先就該把這些事全想好,它把門拆下來,站在原地,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藐視我,我的確無計可施了,我想著,就讓它進來吧,我沒辦法了,我把手慢慢地伸過去,我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