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別想把我吵醒,我的腦袋就是我的地牢,我在這兒睡著了,我的孩子站在我後面,躲在某扇門旁邊,用眼睛朝裡面望,這地方什麼也沒有,一片荒涼,我這就去把窗戶關上。”
“您待在這兒吧,讓我過去,我替您過去,您能做什麼呢?您一直坐在這兒,從昨天開始就坐在搖椅上,一動不動,就連這把椅子也是我為您買來的,是的,是的,那又如何呢?我從您的抽屜裡偷來的,您說對了,我就是這樣的小偷,我把臉和眼睛都蓋住,您還想說什麼傻話呢?”
長頸鹿去喝窗戶旁邊的水,雲層裡剛落下一場雨,現在正是享受的時候,難以錯過的良機,它的良知正譴責自己,長頸鹿從來都不去聽這種聲音,它要把籠子裡的輪胎放出來,盯著它們一路遠行,承載著本不存在的身體,帶著它的水壺走向終點,現在它不需要這種雲了,它能獨自一人來回走動,它的膝蓋能承受住這樣的衝擊,它的腳腕亂成一團,響個不停,我們在下個房間等你。它把蘋果擺在這樣一張寬闊的桌子上,誰也不能忽視眼睛裡的面板,我們把光線丟到它身上,它的外套被摘下來了,它的骨頭還停留在正中間,我要看到這樣微不足道的毛髮在桌子上跳舞,價格不菲的皮靴被它藏在了冰箱裡,您想讓我們把它的視線挪到哪裡去?總之不會讓人滿意,您永遠不會把這種讚美用嘴巴表達出來,可我早過了那種年紀,我不能站在山丘上不厭其煩地重複自己早就說過的話,長頸鹿把腦袋探出來,低聲道:“再給我一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