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出去了。”“我想它知道。”圍牆打斷了我,“在這兒抱怨實在沒什麼用,我看,我們該把新鮮的它丟進去,我們讓它走進一棟房子裡,這棟房子是它親戚留給它的,我們不必說那是什麼樣的親戚,只說一半就夠了,不必把話說完,這是為了把它們抓出來。”“是該這樣。”圍裙同意它的看法,“我們要讓這位親戚有點不同,它們當然都能看出來,它們都知道,哈哈,這不是個簡單的傢伙,當然了,它,我們的朋友,即將走進親戚的房子裡,它仍舊是個可愛的傻瓜,誰都能看出來那位親戚有問題,只有它看不出來,誰都知道不該跳進一棟來歷不明的房子裡,可一如既往,只有它不知道,這房子未必存在,這房子並不高大,洗澡時要把床單扯出來,別躲在床墊下面,快出來!只有它想不明白,這就夠了,這樣很好,恰到好處,這是種恰到好處的愚蠢,這是種誰都能受益的愚蠢,我們要從它身上獲得一種居高臨下的滿足感,我們的同事什麼時候去世?我們不能讓蛋糕因此而看輕我們,這是塊很昂貴的蛋糕,張開嘴巴嚐嚐味道,說實話,其實沒什麼要緊的,我來告訴你開關在哪兒,它們忿怒的口水也能成為我們的熱湯,但我想,它們未必喜歡看傻子在舞臺上表演,如果我們給它們留下了這種印象,它們就信不過我們的草原了,它們認為我們是傻子,它們想,這位朋友是個傻子,我們當然也是傻子,我該看一位傻子在舞臺上爬行嗎?我們該怎麼解決這問題?”“我們不必解決這問題。”圍牆說,“那是上司的事,和我們沒關係,我們得留下來,我們得保住自己的房子,其他的事和我們沒關係,好了,我們再來看看它的新衣服,你對此滿意嗎?我是不滿意,非常不滿意,這不是它們的樣子,這不是汙衊,桌布也沒發黃,別去碰它了,我們得讓桌布和桌面站在一起,只有這樣,用起來才算順手,我們得讓一塊桌布在桌面上找到適合它的尺度,我們得讓它躺進去,我們得讓它心滿意足地躺進去,我們不能把它按進去,那不是我們該乾的事,即使要幹,也不能現在幹,我們得讓它們這樣想,我是一塊桌布,我選擇了這張桌子,我要和這張桌子打交道,這僅僅是因為我看中了這張桌子,我們可千萬不能跳進去,就讓桌布和桌子糾纏吧,我們置身事外,即使出了問題,那也是桌子和桌布之間的問題,我們不能讓它們看到我們的臉。”“那就改改它的樣子。”圍裙斟酌著說道,“它們現在不肯在我們的草原上吃草了,我們要找些假的圍裙,把圍裙丟到草原上,讓它們盯著它們吃草,我想,我們這樣幹就能把問題徹底解決掉。”“那就這樣幹吧,先從它的臉開始修改。”
對話到這兒就結束了,只是為了表達出更多的對話,我不會讓它們說下去,它們因此要一直說下去,我沒把結束的開關給按下去,我連開始的開關都沒按,我蒙上眼睛,閉上耳朵,按了幾下開關,我記不清那些開關的順序了,我左右不了眼下的局勢,這些話永遠說不完,這些話又能牽扯出其他話,從而帶給我無限的空間,我能在這些對話的空間裡游泳,把標點符號丟到適當的位置,如果丟空了也不要緊,一次不合心意的分割會帶來意想不到的嶄新結果,緊閉著的眼睛始終要勝過睜大了的眼睛,把這些話的鑰匙交給我,我對我自己說,這話馬上要成為它們嘴巴里的金科玉律,它們信以為真的財寶,我對我說,把房子的鑰匙交給我,我會替你妥善保管,我保證,我絕不擅自進去,一切說過的話都要成為它們要說的話,一切沒說過的話都要成為它們腦袋裡的現實,它們是它們自己的摯友,它們總不會背叛自己的朋友。
圍牆要把圍裙的鑰匙拿過來,圍裙拒絕了。
我把鑰匙忘在了房間裡,還得回去拿,我在路上碰到了那兩個追趕我的傢伙。
它認為這輛車和它們沒關係,它有這輛車的鑰匙。
樹枝關不上車窗,它沒有車窗的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