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怎麼死的?”
“不知道。”範德里仍在搖頭。
梅達爾細膩的心思編出張網來,罩在自己身上,拉扯著憂慮與擔心,他猛然想起個嚴肅的問題,於是向範德里求證著。
“我們走後,房間裡有幾人?”
“本來應是三人,不過我出去帶路了,所以實際是兩人。”
“你回來後呢?”
“我回來時,卡地安人已死了,所以,這地方仍只有兩人。”
“那位外出的女士呢?她這期間有沒有回來過?”
“沒有。”
梅達爾愣住了,而這迅疾的對答早已使克瓦尼一同醒悟,他們立刻察覺出來,先前在走廊上的衝撞是無理又粗暴的,這牢房裡一直只有兩人,與他們的數量完全相同,他們如何能以此跑在人群中呢?
“你們……怎麼了?”範德里關切地問候著,“面色這麼差?”
“沒事……”梅達爾很慚愧地搖著頭,克瓦尼也一臉灰心神色,好在,一類新希望生長在同夥的死亡上,誰也不知曉獄中的友人會猝然離世,因此,這小小的冒犯或許不會給四三九添上烏黑的色彩。
“她回來了。”範德里仰了兩下頭,示意二人看向門口。
那是個年紀不大的女子,沉默地走進門,安靜地坐向床鋪中。
梅達爾心中升起了一股怨恨的火,只差一些,僅差那麼一些,如果她早些回來,自己本不應犯下這些無端的罪孽。
可這話是不能說出來的,於是,他又將笑容粘在臉上,很和藹地走過去,打起招呼來:
“您好,初次見面。”
女孩笑笑:“你好。”
“能請教您的名字嗎?”
“慕蘭諾拉。”
“我叫梅達爾。”
克瓦尼沒精打采地上前交談,待這毫無用處的禮節一一褪去後,他便拖著沉重的身子,倒在了自己的枕頭上。
快到中午了。
克瓦尼想看看那張畫,可男孩縮在被子裡,不知此時正幹什麼,他想伸出手,把被褥盡皆掀開,卻又擔心這粗暴的舉動損壞了那張脆弱的畫作,於是,他只能幻想,他幻想自己也有一幅畫,他幻想自己就是那男孩,在這時候,有種初次相識的美妙感觸自水中浮出了。
克瓦尼覺得,他與那畫上的生物已見過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