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臉上終究時時籠著層薄薄的黑紗,使人頗不舒服。
“到了。”梅達爾轉頭告知。
齊切斯拘謹地走進去,這間牢房與自己所待的大致相仿,但卻多出來幾張床……說是床或許過於勉強了,那僅是隨意鋪在地上的墊子。
“呦,你怎麼來了?稀客啊。”
說這話的是個年紀稍大些的女子,金黃的頭髮略顯粗糙,亂糟糟地盤在腦袋上,她正好奇地盯在梅達爾身上。
“我們那兒來了不少新人。”他拍拍齊切斯的肩膀,示意他找個地方坐下,“要不你跟這小兄弟聊聊天。”
齊切斯看到了,這裡有簡陋的椅子,他坐了上去,久違的觸感使他深覺痠麻,他一時竟不願起來了。
那女人便走過來,大大咧咧地坐在齊切斯對面。
齊切斯在思考,自己會被發現嗎?難道這間牢房的牆後沒有人?
他在畏懼,畏懼在腦海裡翻滾,它使理智構成的海洋沸騰了,於是,那些晶瑩的露滴一一消散,有種病態的狂熱佔據了整個腦袋。
齊切斯知道,接下來的事是很尋常的,這是人人都想過的問題,也是人人都會遇到的問題,這女人的臉已模糊了,他看到了監牢裡那惡棍的臉,那人叫什麼?聽梅達爾說,他叫克瓦尼?齊切斯知道他在這裡,這女人的臉已被克瓦尼的面孔取代,他身上有火在燒,他要報復,他要把曾受的踐踏報復回來,還有進來前的那女人,她的臉也浮現了出來,她也是罪人,她應當再受一次自己的責罰。
齊切斯在隨著心中的癲狂翻湧,他嘴中唸唸有詞,那是某位不知名狂神的教誨,他在罪惡的歡樂中迷失了,一種褻瀆的美感支配了自己的身軀,他踩在了克瓦尼頭上,他騎在了命運頭上,這地方不是自己的墳墓,它是一首為愛而響的讚歌。
齊切斯仍搖擺著,扭動著,當兩人被強行分開時,他才呆呆地抬起了頭。
他看到阿託納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他棕色的頭髮似乎已很長了,這不絕的髮絲好像要垂下來,纏住他的脖子,使他在苦痛中窒息。
這是聲悲哀的嘆息。
“還是個不知悔改的罪人。”阿託納似乎觸到了什麼開關,一面牆跟著便緩緩降下來。
齊切斯在求饒,阿託納將他拖進去,那女人哭著,她也被丟入了那充斥著骯髒碎片的處理器裡。
這兩人已不會再出現了,阿託納滿意地點點頭,拍了拍一旁的梅達爾的肩膀。
“你的報告很及時。”
“還要多虧您果斷的決策和英明的處理方式。”梅達爾彎下腰,恭敬地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