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將腦袋探過去,透過缺口探進去,現在,終於能看到門後頭的人了,還好,那後面不是另一扇門,他的期待落空了,門後面沒有其他的門,這次落空了,他站在椅子上跳舞,再一次跳舞,他最愛跳舞,他單腳站立,另一隻腳飛到雲朵裡,在裡面睡著了,那位顧客悄悄靠過來,低聲說著:“先生,我想我不用付賬了。”多格瓦沒理他,是因為這話很有道理,誰會質疑真理呢?我會!我會這樣做!客人接著說:“我把這件事告訴您,就當是我的賬單了,您記好,外面是一條路,一條真正的路,上面有行人,還有車輛,你沒見過的機器,您即使見過,也會忘掉,現下沒忘掉,將來也會忘掉,在這家小店裡坐著,您能記住什麼呢?我該說的都說了,再見吧。”多格瓦看著他的背影,隱藏在衣服裡的背影,這件衣服是從自己這兒偷走的嗎?多格瓦開啟椅子下的衣櫃,裡面空蕩蕩的,只有一件衣服,他單膝跪在這件衣服腳下,伸出衣架上的手,剛剛掛在衣架上了,這件衣服不肯理他,他們鬧彆扭了,多格瓦將衣架取下來,在這裡面,還有件衣服,他從沒穿過的衣服,或許是一件長袍,專為客人準備的衣服,他等著這位客人來,心甘情願做他的奴隸,到那時,多格瓦就能把衣櫃的門開啟了,在門上鑿洞,在門後鑿洞,他跳進洞裡,衣櫃裡的洞穴,後面有什麼?一定還有自己的胳膊,他到底有幾條胳膊,還要看看衣服,看看衣服上的袖口,共有多少袖口?可是,他只有一件衣服,太少了,不足以成為證據,多格瓦把衣櫃門關上了,正午時分還有人過來?他不賣衣服,快出去,快出去,這是他在說話,還是那件孤獨的衣服?他們都在洞穴裡,黑漆漆的地方,沒有光,沒有蠟燭,蠟燭的脾氣很差,它們一過來就要開始打架,多格瓦可不喜歡它們,他的拳頭早生鏽了,現在耷拉在自己腳掌上,好了,出來吧,他盯著洞穴深處,裡面有東西,果然,店門開啟了,走進來一位老人,女的,這次是女的,多格瓦明白了,有人在跟他開玩笑呢,這傢伙在找反義詞,這可不好笑,下一次該是誰了?嬰兒?男性嬰兒?毫無新意的瘋子!多格瓦將椅子舉起來,丟到對面的貨架上,貨架嗡嗡作響,他伸出舌頭,那位客人尖叫著跑掉了,這果然是個無聊的玩笑,他實在想不到一位老女士能跑這麼快,或許自己才應該是這位老年人,他走到鏡子前面,端詳著自己的臉,一張多格瓦的臉,多格瓦是誰?他急忙嚷道,逼問著鏡子裡的生物,這種生物倒稱得上是老奸巨猾了,它們能跟得上自己,說的話也差不多,多格瓦懶得與這些沒意思的可憐人糾纏了,他坐回椅子上,現在在哪裡?他剛才把椅子丟出來了,他忘了這件事,他坐上去了,沒什麼意外,可這本就是意外,他本該坐在櫃檯後面,現在呢?櫃檯後面沒有人,或許有人要過去,大搖大擺地走過去,那是他的位置,現在被人奪去了,這是圈套,全是圈套,設計好了的圈套,那位老太太和先前的年輕人是一夥的,還有那小偷,還沒走出來的小偷,它們勾結在一起了,多格瓦想通了這件事,可這椅子卻不願配合他,他低下頭,將額頭貼在地上,他懺悔,他道歉,他懇求它,希望能得到它的原諒,可椅子根本不打算搭理他,他只好睡覺了,這一切都是夢,多格瓦不住地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夢,即使不是夢,他也不會心疼的,等他醒過來,這家店被洗劫一空,可他畢竟什麼都沒看見,他只能如此跳起來了。
這是個簡陋的繩索,拴住了他的胳膊,他從椅子上彈跳起來,很快掛在了天花板上,也許,這是他丟在這裡的繩索,也許,他就是這樣幹掉先前坐在那裡的店主的,那時候,他就躲在這裡,躲在小店裡的天花板上,靜靜盯著下面的店長,當然了,還有下面的顧客,每個顧客都有可能成為店主,每個顧客都是自己的競爭對手,可現在呢?這詞彙是從哪鑽出來的?多格瓦不認識它,他不願同陌生人講話,那位不速之客呢?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