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斯凡卡想拉開自己的胳膊,它們抱在一起,纏得太緊,這不是件容易做的事,最好的辦法是尋求他人的幫助,最好是路人,路過自己的陌生人,他們之間本就沒什麼瓜葛,過去也沒什麼糾紛,他們會驚訝,會害羞,一位陌生人竟會向他們求助,因此他們向來是不會拒絕的,如果這小小的要求遭到了鄙視,那他們的關係就到此為止了,這段陌生的聯絡被榮譽所取代,基斯凡卡會站得很直,安慰自己的膝蓋,這是場決鬥,他要為自己丟失的尊嚴而戰,勝者將獲得印有阿肯米拉王的徽章。
“您好,請問是基斯凡卡先生嗎?”
“誰?”他立刻走過去,不停張望,附近沒有人,有誰在偷看他。
“我在這兒。”
基斯凡卡順著聲音走過去,他迷路了,走進了別人的房子裡,那聲音越來越微弱,很快就聽不見了,他將房門鎖上,把鑰匙拔下來丟進廚房裡,他必須說服自己,他要與自己搏鬥,他才是這間房子的主人,基斯凡卡站在沙發的腦袋上,用雙手扶住天花板,他高喊,他宣稱自己才是房間的主人,沒人反駁,沒人敢反駁他,他說的當然是實話,因為沒人敢反駁他,他擊垮了整個世界,這一壯舉必將銘刻在人們床頭的石頭上。
“你又唱錯了!”
“誰!出來!”基斯凡卡跳到地板上,砸碎電視機上的花瓶,“出來,與我對峙!與我決鬥!見證我的光芒和榮耀!”
司機從吸塵器裡走出來,冷冷地嘲笑眼前的男人:“這是我的屋子。”
“這是我的屋子!”基斯凡卡反駁他。
“你下車時根本就沒付錢!”
“那是因為你拿走了我的錢包!”
“對,你的錢包在我手上!”司機掏出來鸚鵡,“你將頭埋在馬桶裡,快!不然我要把錢包扔掉!”基斯凡卡怒吼一聲,騎在茶杯上,所有圓桌一同嚎叫,他指揮著它們:“衝鋒!”司機開來自己的車,命令它們在房間中盡情奔跑,撞壞剛修建好的橋樑,基斯凡卡用腳擊打他的褲子,他只能倒下了,他剛好倒在抽水馬桶裡,誰在按按鈕?他舉起盆子,開始洗頭,司機在漩渦裡求饒了。
“打中了。”基斯凡卡微笑著。
司機順勢衝進下水道里,但他的皮鞋出賣了他,他被拉回來了,這不能怪自己的隨從,這地方還有他們的親人,還有他們的朋友,他們不能就這樣離開,基斯凡卡不會放過茶杯,每一片茶葉都有該去的地方,可無論如何,都不該是馬桶,它還沒被使用過,司機倒在地上,成為他的奴隸,基斯凡卡點點頭,於是電視機站起來,折斷了他的咽喉。
等他睜開眼,等有人取走他的眼皮,基斯凡卡看向眼前的女人,他認識這傢伙,她叫埃瑞奧,她和傑福一樣,絕對是罕見的瘋子,歇斯底里的犯人,他當即就想尖叫,跟著開始奔跑,這裡不是房子,他被人丟出來了,沒人會要一個老傢伙,他不會責備自己的手下,他們曾並肩作戰,在最狡猾的敵人面前大快朵頤,最硬的是那塊骨頭,到現在還沒消化完,這是來自裡凡卡的野牛,它們的短袖是最時髦的禮物,如果將這些先生的頭皮保護好,這價格還會再上升的。
“醒醒。”埃瑞奧用垃圾桶砸他的臉,腐爛的白雲流進他嘴角,一股酸辣的味道侵襲整個口腔,基斯凡卡坐起來,將垃圾桶趕跑,他準備和埃瑞奧決戰了,為他的親朋好友而戰。
“你不能打倒我。”她說著,“你還沒見過威爾吉。”
“那是誰?”
“是你父親。”
基斯凡卡冷靜地點了點頭,他總歸是要有一位父親的,這並不奇怪,可也不必感激,即使要道謝,也不該衝著這人說,她的舌頭沒伸直,愛說謊的僕人總會這樣,他的拳頭可不會放過這種小人。
“您想見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