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著蘇誡,“你看這孩子多可愛,要不我們帶他去買點東西吧?人家方才叫了你那麼多聲爹爹,又哭了那好一會兒,怪讓人心疼的,雖然是個誤會,卻也算是緣分不是?”
瞧見心愛的女子抱著個軟萌稚兒在面前笑成了花兒,蘇誡黑冷的臉瞬間轉暖。
試問哪個男人能拒絕一個本就傾心多年,並貌美如仙,還捧著一方煙火的女子向你發出的陪伴邀請?
他蘇誡,不能。
忘了是在哪一夜的夢裡,他親力養大的女娘乘華駕、披雲霞、攜春風來嫁,而後他們溫酒一杯,暖帳紅燭,而後便出現瞭如眼下一般懷抱孩子恬恬望著他的情景,那美好,令人沉醉。
怔怔地看著幾度出現在夢裡的“妻兒”許久,蘇誡慢慢才從恍惚裡回神。
垂眸看著伏跪請罪的女人,淡聲道:“你起來吧。”
婦人謝過,暗暗舒了口氣,抬眸看向俊美的男人,她微笑著斂衽。
“阿致,來孃親……”伸手將抱回兒子時,女人的目光遽爾卻停頓在抱著她兒子的美人的身上,手僵在半空。
“這位姑娘是……”眼光轉向蘇誡,“……是大人的親戚?”
婦人盯著雲渡澄澈雙眸,眼裡閃爍著不可名狀的震驚。
“你認得她?”蘇誡問。
“不……不認得。”婦人略顯支吾,轉而咧笑,“只是從未見過如此月容花貌的姑娘,一時失態,失態……”
婦人抱回孩子,雲渡道:“我和蘇大人覺得今日與你兒子實在撞緣,我們都很喜歡這孩子,想帶他去買個玩意作為相識禮,娘子可應允?”
婦人聞言將雲渡上下又打量,目光重點她宛若大家筆墨描摹的精緻五官上,驚疑的眸光伴著比較的意味。
雲渡不知她如此仔細的審視是怎樣目的,只始終朝她展示和善的微笑。
婦人垂眸去思量,眼珠卻是在暗裡骨溜溜地打轉。
未幾,她點頭,抱著孩子福一禮,講了些讚美、客套等言,隨後還自我介紹說她名喚羨娘,孃家是南武人,亡夫是大彧京城人,丈夫故後,門庭破落,族親勢利不容孀婦,便回去南武孃家寄住。
卻奈何父母心慈,兄嫂無情,腹中孩子還未墜地,她挺著肚子就被趕出了母家大門,回到彧國。
生活所迫,她一個待產妊婦又無力氣做別的謀生,決策之下在南、北邊境學人經了商,到今日也算賺得不多不少一筆家財,於是帶著夫家血脈回來,擇日便帶孩子回舊宅認祖歸宗,重整門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