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時,盈盈含笑的目光始終只在皇上方向,美目眨動間,悄然有幾絲嬌媚濺入皇上眼中。
場眾聞言,臉色卻是一肅——無殊職者御前亮劍,那可是藐視天威的逆罪,憨婢好無知的形狀。
皇上被她勾人眼色撩亂了片刻,淫靡臉色轉而沉下,警惕地打量著女子,預備從她身上看出隱藏的壞心思來。
還未發話,幾個大臣已吧啦吧啦將雲渡呵斥了一通。
雲渡淡淡解釋:“此舞之精髓必須利刃相佐,否則將毫無看頭。陛下心繫子臣喜惡之慈愛在民間廣為傳揚,更知陛下為賜濯旌王一景費煞心神。奴家出身泥淖,別的才藝沒有,唯想以一俗舞寬陛下憂思,乞濯旌王青眼一悅。”
聽著雲渡坦蕩無恥的目的,那頭的濯旌王頗感無趣地冷笑了一聲。
聲音很低,鄙夷意味卻十足十。
皇上瞧著底下姿容婉柔,如花容色半掩於珍珠流蘇面簾下的妙女子。
她身上除卻美麗,只有淡然,一點兒心懷不軌的端倪也瞧不出。
黑臉轉笑,皇上爽朗道:“好。聽談吐當是個見地不俗的女郎,朕便依你所言,給你寶劍作舞。蘇卿。”
“陛下,”蘇誡拿上佩劍,離座,禮過天子,鄭重警醒地道,“此女不過民間卑賤,來歷不詳,陛下怎可給她武器?”
“若她真心只為一舞,或有可說,倘若其另有他圖,後果不容設想。為防萬一,臣以為當拿此女下獄審訊,查清其背後牽連方妥。”
一開口就拿人下獄,呵……果然是臭名昭彰官民唾棄狠絕無情的指揮使大人!
雲渡側眸看向蘇誡。
入殿如此長時間,她終於還是忍不住看了他。
但見蘇誡冷肅著張線條流暢的如潤玉打磨的白皙臉龐,眉具玄劍鋒銳;目納中秋月明;薄唇如杏花裁就,秀致美觀,透出淡淡粉色;頜下顯露淺淺一層胡茬的青色,乾淨且俊雅,極具成熟男子魅力。
目色環遊,見他整齊束起的墨髮上簪著頂銀底嵌紫金雲紋的高冠,好不華美;往下,一襲玉白的武官長袍裹著他頎偉的身材,腰封墜玉,流蘇微曳,金絲與黑線繡織的踏火麒麟在領襟、袖邊、袍裾的邊騰動,形狀熠熠生輝,活靈活現,真是襯得他姿容俊逸,英武非凡。
富貴果然養人!
相比五年前,他竟又高挺了不少,也更俊美了許多。
五年……
那時候的他哪裡會表現出這樣不近一切的又冷又臭的嘴臉?
他那時可是她仰首追逐的陽光、月華、星輝。
是京中貴女們傾慕不得的風度翩翩的兒郎。
是十七歲便被擢選為太學博士、太子少師的書香才子。
是永遠都對她掛著溫暖笑顏的,總是偏愛她、逗趣她、只以她為掌中珍貴,說等她成人便攜禮來娶她的兩心相許的情郎。
是她深深愛過的人,是她年少光陰裡的晴天綠地……
卻也是踹她入無間的混賬狗東西!
雲渡想著想著,後槽牙不禁磨得咯咯響。
注意力落到他光潔左項間幾條不甚明顯的疤痕上時,她心中猛然燥亂不安起來。
那是……
似乎察覺一道無形的寒芒刺穿了身體,蘇誡忽而轉過臉來,接上雲渡顫抖的狠厲的視線。
四目剎那相對。
心頭一怵,雲渡迅疾錯開對視。
他……不會是認出了她吧?
雲渡心忖。
此般再見,是情勢促就,亦是意料之中,不過到底還是諷刺了些!
余光中,隱約見他目光灼熱,如霆雷,如冥火,透帶一絲絲詭異,令人頗感訝然,像是對她有特別的關注。
來前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