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種訊號,也開始洶湧澎湃起來。它們像一群被激怒的野獸,高高湧起,然後以排山倒海之勢狠狠地衝擊著船身。
每一次撞擊,都伴隨著沉悶的聲響,船身劇烈搖晃,彷彿在痛苦地呻吟。原本輕快航行的船隻,速度一下子變得極為緩慢,像是陷入了泥沼中的巨獸,艱難地掙扎著。
船帆在逆風中飽受折磨,被吹得鼓鼓囊囊,像一個被過度充氣的氣球,那緊繃的帆布發出 “呼呼” 的響聲,彷彿是它痛苦的呼喊,聽起來讓人揪心,似乎下一秒就會被無情地撕裂。
船員們立刻意識到了危險,他們迅速行動起來,奮力調整船帆的角度。
幾個身強力壯的船員像勇猛的鬥牛士衝向瘋狂舞動的繩索,他們雙手如同鐵鉗般死死卡住繩索,手臂上的肌肉瞬間賁起,猶如堅硬的石塊,青筋如蜿蜒的小蛇在面板下暴跳。
他們雙腳穩穩地釘在甲板上,身體後仰,使出渾身解數地拉扯,口中喊著響亮而有節奏的號子:“嘿喲!嘿喲!”
那聲音在狂風的呼嘯聲中依然清晰可聞,震得人耳鼓生疼。
他們的臉上已滿是汗水,一顆顆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滴在甲板上,瞬間被風吹散。
他們的眼神中透露出堅毅與不屈,儘管狂風肆虐,卻沒有絲毫退縮之意,然而那狂風實在太過兇猛,他們一次次調整角度,船帆卻只是稍稍改變形狀,效果甚微。
陳柯站在甲板上,眉頭緊緊地鎖在一起,形成了一個深深的 “川” 字。
她雙手叉腰,身姿挺拔如松,眼神凝重地盯著那在風中苦苦掙扎的船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擔憂。
海風肆意地吹著,將她的衣衫吹得獵獵作響,頭髮也在風中狂舞,幾縷髮絲被吹到了她的臉上,她卻絲毫沒有在意。
她時而微微抬起頭,眯著眼,迎著狂風觀察風向的變化;
時而蹲下身子,用手輕輕觸控著船板,感受船隻在風浪中的震動頻率,似乎想從這些細微之處找到破局的關鍵。
她的嘴唇微微抿著,腦海中思緒萬千,各種應對方案如走馬燈般快速閃過,卻又一次次地被她冷靜地分析、否定,她就像一位在困境中沉思的智者,努力尋找著那一絲突破困境的曙光。
費明船長滿臉愁容,急匆匆地走到陳柯身旁,額頭上深深的皺紋裡彷彿都藏滿了憂慮。他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又被海風扯得有些飄散:“大人,您看看這情況,這逆風太猛了,咱們這行程肯定得被拖好久。
而且船一直在這麼大的風浪裡晃悠,真怕會出啥岔子,這可咋整啊?”
陳柯抬起頭,眼神專注地聽著船長的話,微微點了點頭,目光中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先安排船員們輪流去休息,務必儲存好體力。這風不會一直這麼囂張,咱們得想個周全的辦法。”
陳柯在甲板上來回地走著,像是一隻被困在籠中的獵豹,每一步都帶著思考的重量。
海風像無數雙無形的手,用力地拉扯著她的衣服,衣袂在風中肆意飛舞,啪啪作響。
她的眉頭緊皺,眼神中滿是凝重,突然,她像是被一道閃電擊中,腳步猛地頓住。
只見她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迅速轉身,對著費明急切地說道:“船長,我想到一個法子。咱們可以試著改變航線,先朝著側風的方向走上一段。說不定能找到一個避風的港灣,先躲躲這陣風頭,等風小了,再重新規劃路線去高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