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芷心中一痛,卻仍不甘心,她輕輕在楊淵身側坐下,猶豫再三,才緩緩開口:“陛下,近日可有煩心事?臣妾願為陛下分憂。”
那語氣盡量放得溫柔,可因著內心的拘謹,話語出口時卻顯得有些生硬。楊淵聽著她的話,心中暗自比較起她與那些西夏美人的不同。
那些美人在此時定會或小鳥依人地依偎進他懷裡,輕語撒嬌,或風情萬種地凝視著他,眼神中滿是撩人的魅惑。
而劉文芷只是端莊地坐在一旁,雙手交疊置於膝上,雖姿態優雅,卻少了那份能讓他心旌搖曳的靈動與熱情。
他敷衍地回了幾句,目光便開始在宮殿內四處遊移,思緒也漸漸飄遠,想起了花素素在他懷中的嬌柔模樣,想起了蘭姬那充滿崇拜與愛意的眼神。
相較之下,此刻與劉文芷的相處變得索然無味,對她的興趣愈發寡淡,甚至開始盤算著如何早些脫身,去那有美人相伴、能讓他盡情放鬆愉悅的地方。
他隨意找了個藉口,便匆匆起身離去,留下劉文芷一人呆呆地坐在原地,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她深知,自己在這場宮廷爭寵的戰爭中,正逐漸走向敗北,而那曾經觸手可及的皇后之位,如今也變得遙不可及,仿若天際的星辰,只能遠遠凝望,卻無法真正擁有。
宮廷之內,各方勢力聞風而動,如群狼逐肉。
原本依附於劉文芷的一干人等,見勢不妙,立時見風使舵,如斷了線的風箏,飄向花素素的陣營。
那些曾在劉文芷面前阿諛奉承、卑躬屈膝的宮女太監,此刻紛紛改弦易轍,圍聚在花素素的宮殿周圍,巴望著能在新主面前博得一絲青睞。
昔日與劉文芷暗中勾結的朝中官員,也趕忙撇清關係,帶著厚禮前往花素素處表忠心,口中滿是諂媚之詞,將花素素捧得如天上明月,彷彿她才是這宮廷中唯一能主宰沉浮之人。
劉文芷剎那間陷入孤家寡人的絕境,往昔的權勢威望,仿若黃粱一夢,消散於無形。
她心有不甘,在楊淵面前梨花帶雨,苦苦哀求,言辭懇切,試圖以舊情與利害喚醒那被美色迷得暈頭轉向的君主。
一日,劉文芷聽聞楊淵在御花園中散步,便匆忙趕去。
她未及梳妝,髮絲略顯凌亂,眼眶紅腫,淚水在臉頰上肆意流淌,卻也為她增添了幾分楚楚可憐的韻味。
她撲通一聲跪在楊淵面前,雙手緊緊拉住楊淵的衣襬,泣不成聲:“陛下,陛下,您忘了臣妾與您昔日的情分了嗎?臣妾自入宮以來,滿心滿眼都是陛下,為陛下排憂解難,操持後宮,從無半分怨言。如今這花素素,她來路不明,陛下怎可輕易被她迷惑,將臣妾棄如敝履。若她為後,陛下可知這宮廷將掀起怎樣的驚濤駭浪,朝局又會陷入怎樣的混亂之中啊。”
她的聲音因哭泣而變得沙啞,每一個字都飽含著無盡的悲切與絕望。
然此時的楊淵,已被花素素的魅力牢牢鎖住,靈魂仿若被抽離,對劉文芷的悲切陳情,不過是當作惱人的蚊蠅嗡嗡聲,左耳進右耳出。
他眉頭緊皺,形成深深的溝壑,臉上的厭煩之色毫不掩飾,眼神裡的冷漠與不耐彷彿能凝成實質,如冰冷的利箭,直直刺向劉文芷的心窩。
他用力甩開劉文芷的手,那動作帶著毫不留情的粗暴,衣襬被扯動的風聲在寂靜的御花園中格外刺耳。
他怒喝道:“朕的事何時輪到你在此聒噪!朕意已決,休要再胡言亂語。” 說罷,他惡狠狠地瞪了劉文芷一眼,眼神中沒有一絲憐憫與動搖,隨後大步流星地離去,腳下的石板路被踏得咚咚作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劉文芷破碎的心上。
只留下劉文芷癱倒在地上,望著他遠去的背影,眼神空洞,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