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陳柯他們哪會用這村裡的被褥呀,他們隨行的行禮車上早就備好了一應俱全的鋪蓋物件呢。
陳柯朝著外面招了招手,立馬有幾個丫鬟快步走了進來,她們訓練有素,腳步輕盈,臉上帶著恭敬的神色。
陳柯輕聲吩咐道:“去把咱們車上的被褥拿來,給老夫人和咱們各自的屋子都鋪上,這村裡的雖說大嫂收拾得乾淨,可到底不如咱們自己的用著舒心。”
丫鬟們齊聲應道:“是,公子。” 便轉身又快步走了出去。
不多時,丫鬟們抱著一摞摞精緻的被褥回來了,那被褥的料子皆是上乘的,摸起來柔軟又順滑,上面的繡紋也是精美細緻,有淡雅的花卉圖案,也有寓意吉祥的雲紋樣式。
她們先是來到老夫人的屋子,動作麻利又輕柔地將原本床上的被褥撤下,仔細地鋪上帶來的厚軟被褥,又細心地將床鋪整理平整,把枕頭也擺放得恰到好處,還貼心地在床尾疊放好了備用的薄毯,方便老夫人夜間使用。
隨後,丫鬟們又依次去到其他人的屋子,同樣用心地把床鋪都一一鋪好,整個過程井然有序,不一會兒,各個屋子的床鋪都煥然一新,透著一種別樣的舒適與溫馨,與這簡陋的屋子倒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眾人看著這一番佈置,心裡也踏實了許多,各自進了屋子稍作歇息,心裡都盤算著接下來要怎麼去尋些藥材來給老夫人好好調理身子,以及如何在這村子裡多打聽些有用的訊息,好繼續後面的行程,畢竟在這窮苦卻又熱心與貪財並存的地方,還不知道會遇到些什麼事兒呢,一切都得小心謹慎著才好。
待床鋪都安置妥當後,眾人也各自散開,或回屋歇息,或去檢視周邊的情況。
陳柯輕手輕腳地走進老夫人的屋子,見老夫人正半靠在床頭,閉著眼睛,臉上滿是疲憊與病容,眉頭依舊微微皺著,那兩道眉毛就像兩片失去了生機的柳葉,無力地耷拉著,似乎哪怕是在這難得的休憩時刻,身體的不適也依然困擾著她。
陳柯心裡一陣發酸,緩緩走到床邊,輕輕拉過一把椅子坐下,身子微微前傾,目光緊緊地鎖住老夫人那憔悴的面容,壓低聲音,滿是關切地問道:“母親,您這會兒感覺可好些了?” 老夫人緩緩睜開眼睛,那原本明亮有神的眼眸此刻顯得有些許迷離,又透著難以掩飾的虛弱,她輕輕搖了搖頭,乾裂的嘴唇微微張合,聲音沙啞得如同老舊的風箱拉動一般,說道:“還是乏得很吶,這一路折騰,也不知何時才能徹底好起來喲。”
陳柯趕忙伸出雙手,小心翼翼地握住老夫人的手,那手滾燙且瘦骨嶙峋,彷彿輕輕一捏就能觸到皮下的骨頭,陳柯的眼眶微微泛紅,卻還是強忍著,輕聲安慰道:“母親,您放寬心,汪蕪姐姐已經去城裡購置補身子的食材和藥材了,張淮兄也帶著小廝去尋精細糧食了,等這些都備齊了,您好好調養調養,肯定能很快恢復的。”
老夫人微微點了點頭,那動作緩慢又吃力,隨後她輕輕拍了拍陳柯的手,算是回應,手指的觸碰都顯得那麼無力。
而在院子裡,阿辰可閒不住,又開始在各個角落探索起來。他瞧見那破舊的雞窩,好奇地湊過去,蹲下身子,屁股都快挨著地面了,雙手撐在膝蓋上,瞪大眼睛看著裡面幾隻正在啄食的雞,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彷彿兩顆黑寶石一般,嘴裡還時不時學著雞叫的聲音,“咯咯咯” 地叫著,試圖和它們 “交流” 一番,那幾只雞被他嚇得撲騰著翅膀,咯咯咯地叫個不停,雞毛亂飛,有幾根雞毛還飄到了阿辰的臉上,他也不惱,只是伸手把雞毛拂開,臉上依舊掛著那好奇又興奮的笑。
花秀才的二嫂從屋裡探出頭來,不滿地嚷嚷道:“小公子,你可別搗亂了呀,把我家的雞驚著了可咋整。” 阿辰吐吐舌頭,舌頭伸出來老長,隨後又快速縮回去,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