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行事時瞻前顧後,難以毫無顧忌地去施展那滿肚子的才華與抱負。
所以她才毅然決然地隨著陳柯一同踏上這上任之路,只盼能為柯兒撐起一片安穩的後方。
只是這一路走來,老夫人將陳柯的點滴都看在眼裡,柯兒逢著城鎮便停下修整,那關切自己身體的心思,全然寫在了每一次勒馬、下馬的動作裡,每一回詢問自己狀況的話語中。
每次看到柯兒那緊張自己的模樣,老夫人心裡既是感動,又是愧疚,感動於柯兒的孝順,愧疚自己成了她的拖累。
可如今這一大幫子人跟著,反倒像是給柯兒的行程套上了重重的鐐銬,拖慢了她本該輕快的步伐,老夫人心裡滿是愧疚與無奈,那愧疚如同沉甸甸的石塊,壓在心頭,讓她愈發覺得自己的決定或許有些不妥了。
想到這兒,老夫人輕輕嘆了口氣,那氣息從口中緩緩吐出,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沉重,彷彿連這撥出的氣裡,都承載著她滿心的憂慮。
隨後緩緩放下簾子,簾子落下時,發出極輕的 “簌簌” 聲,如同一片枯葉飄落般,透著幾分寂寥,又似是老夫人那無奈的心在輕輕顫抖。沉默了片刻後,她才用那儘量平穩卻仍透著一絲慈愛顫音的聲音喚道:“柯兒啊,來母親這兒一下。” 聲音透過車壁,穩穩地傳進了陳柯的耳中,那顫音裡,藏著老夫人極力壓抑卻仍洩露出來的不捨與糾結。
陳柯彼時正抬眸凝望著遠方那似乎望不到盡頭的道路,手裡下意識地攥著韁繩,韁繩在她手中被勒得有些緊,她心裡正盤算著後續的行程,想著如何能讓這一路更順遂些,又能照顧好老夫人。
這一路上,她的心思時刻都在老夫人身上,每一次停歇,她都會暗自觀察老夫人的神色,看她是否疲憊,是否有哪裡不舒服,就怕這趕路讓老夫人的身子受了委屈。
聽到老夫人的呼喚,陳柯先是微微一怔,旋即利落地勒住韁繩,韁繩瞬間繃緊,發出 “啪” 的一聲輕響,馬兒聽話地停下了腳步。
她翻身下馬,帶起一小陣塵土飛揚,在夕陽餘暉的映照下,那塵土似金粉般閃爍了幾下,又緩緩落下。
她幾步來到馬車前,先是下意識地整了整有些許褶皺的衣衫,雙手在衣角處輕輕撫平,動作中帶著一絲緊張,彷彿想要以最得體的模樣出現在老夫人面前。
而後微微欠身,身姿挺拔中盡顯恭敬,頭微微低下,目光卻抬起來,看向老夫人所在的車簾處,那目光中滿是關切,又透著一絲急切,彷彿想要透過那層薄薄的簾子,探尋老夫人心底的想法。她的眼神裡,滿是對老夫人的敬愛,還有對未知之事的隱隱擔憂,怕老夫人是身體不適,又怕是有別的難處,那複雜的情緒在眼中交織,讓她的目光愈發深邃。
老夫人緩緩掀起簾子,動作帶著幾分遲緩,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簾子一點點被掀開,露出了老夫人那張滿是慈愛卻難掩倦意的面容。
她看著眼前身姿挺拔如蒼松的陳柯,眼中滿是心疼,那目光柔和得如同春日裡拂過湖面的微風,卻又熾熱得似能將那深沉的愛意傳遞到陳柯心底。
老夫人微微動了動嘴唇,似是想要說些什麼,卻又先抬起手,輕輕撫了撫胸口,那動作很輕,卻彷彿想要藉此舒緩一下那因趕路而泛起的不適,每一下撫動,都像是在安撫自己那顆不安的心。緩了緩才開口道:“柯兒啊,母親這身子骨,近些日子越發覺得禁不起這般趕路了,每一回的顛簸,都讓母親疲憊不堪呀。” 她的聲音裡,透著疲憊,更有著對陳柯的不捨,彷彿說出這句話,就像是要和陳柯拉開一段距離似的,讓她的心裡一陣刺痛。
老夫人稍稍停頓了一下,目光從陳柯身上移開,望向了遠處那連綿的山巒,像是陷入了沉思,片刻後,她才又輕聲說道:“這沿途啊,母親瞧著有不少有趣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