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股刺骨的寒意沿著趙義的脊背躥升。
他猛地勒住戰馬,鐵蹄在地面激起陣陣塵土。遠處的秦軍撤退的背影似乎在暮色中變得模糊而詭異。
"將軍,您怎麼了?"身旁的副將注意到統帥異常的舉動,低聲詢問。
"秦軍的撤退太整齊了。"趙義喃喃自語,眉頭緊鎖。
近處可以清晰看到,敵軍雖然在快速後撤,卻始終保持著某種隱秘的節奏,甲冑、兵器齊整,沒有一絲潰敗之軍的狼狽。
一名年輕將領策馬靠近,壓低聲音道:"將軍,屬下觀察到一個異常。秦軍撤退時竟然帶著全部輜重和武器。這不像是倉皇逃竄。"
"有預謀的撤退。"趙義接過他的話,心中警鈴大作。
他猛地回頭望去,高平關在暮色中只剩下一個模糊的剪影,他們已經追出太遠了。
遠離了堅固的關城,置身於這片陌生的開闊地帶。
"全軍立即停止追擊!列陣戒備!"趙義高聲下令,聲音中充滿急迫。
然而為時已晚,部分士兵已經衝得太遠,完全陷入了追擊的狂熱之中。
他們不管不顧地繼續逼近敵軍,甚至有人已經衝進了秦軍的後陣。
就在這時,令人毛骨悚然的變故陡然發生。
遠處的密林中傳來低沉的馬蹄聲,聲音由遠及近,越來越響。
緊接著,無數秦軍騎兵如潮水般從林間傾瀉而出,他們的馬蹄聲震天動地,鐵甲在夕陽下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寒光。
"伏兵!這是伏兵!"趙義面色驟變,心臟幾乎停止跳動。
這哪裡是什麼潰敗,分明是精心設計的陷阱!前方的"潰軍"突然停止撤退,整齊地調轉馬頭,露出猙獰的笑容。
趙義的心中猛然湧起一陣刺骨寒意,眼前的局勢如同一張收緊的巨網。
轉瞬間,趙軍陣列被切割成兩半,前後受敵。
秦軍的鐵騎猶如決堤的洪流,裹挾著滾滾黃沙席捲而來。
鋪天蓋地的箭雨遮蔽了原本明亮的天空,無數箭矢破空而至,發出尖銳的嘯聲,每一支都飽含著致命的殺意。
趙軍將士們只覺得天地彷彿在這一刻倒轉,四面八方都是虎視眈眈的敵人。
趙義深吸一口氣,胸中怒火升騰。
他猛地拔出腰間青銅劍,劍鋒所指之處,閃爍著冷冽的寒光。"全軍聽令,結陣回擊!"
親衛隊緊隨趙義身後,鐵蹄踐踏著黃沙,捲起一片塵霧。
他們的戰馬嘶鳴著衝向敵陣,馬蹄聲如同擂鼓,震撼著每個人的心臟。
趙軍將士們紛紛效仿,揮舞著手中的兵器,迎向那片黑壓壓的秦軍騎兵。他們的眼中閃爍著視死如歸的決然。
遠處高地上的王齕眯起眼睛,他手中的長戟微微顫動,指向趙軍陣地。
他能清晰地看到趙軍陣型正在土崩瓦解,就像一座即將倒塌的城牆,被秦軍的鐵騎一波波衝擊著。
秦軍騎兵如同捕食的群狼,從四面八方圍攏上來,每一次衝鋒都在趙軍的防線上撕開新的缺口。
"將軍!我軍被困!"一名滿身血汙的趙軍將領衝到趙義面前,聲音嘶啞地報告著。
趙義凝視著四周不斷收緊的包圍圈,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他抬起右手,示意部下安靜。
"全軍聽令!"他的聲音低沉有力,"立即結成圓陣!步兵豎盾在外,弓箭手居中瞄準敵騎!"他目光如電,掃過每一個將士的臉龐,"今日,我們就在這裡,與秦軍決一死戰!"
趙軍將士們迅速調整陣型,盾牌與長矛組成了一道堅不可摧的壁壘。
弓箭手們搭弓上弦,瞄準著敵軍戰馬的要害。
整個圓陣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