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馬車緩緩駛出邯鄲城門。
秦天低頭看著懷中"已死"的白起,月光透過車窗灑在白起蒼白的面容上,恍如一層薄紗。
這位不可一世的武將,此刻卻安靜地躺在自己懷中,彷彿真的永遠沉睡了一般。
秦天輕撫白起的"傷口",那裡的血跡已經凝固。
白起的"死",在外人眼中是兩國僵局的終結,但對秦天而言,卻是一把雙刃劍,既斬斷了當前的困境,也在他心中劃出了一道難以癒合的傷痕。
"這一役,我們贏了,可我們又輸了什麼?"
秦天望著車窗外掠過的暗影,喃喃自語。
六國諸侯的態度已經明朗,戰爭落幕,勝利似乎觸手可及。
馬車行駛在崎嶇的官道上,每一次顛簸都讓秦天的心跟著震顫。
他知道白起並未真死,那道傷口恐怕到達函谷關前就會痊癒。
他們欺騙了所有人,包括那些忠心耿耿的將士們。
這種欺騙是否值得?
勝利的果實是否能抵得上這般沉重的代價?
就在此時,呂不韋在車外輕聲詢問:"陛下,可要下令撤軍?"
秦天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鋒利。
"傳令下去,讓所有人都回國。王翦率大軍即刻撤回函谷關,其餘各部嚴陣以待。"
說完,他輕輕拉上車簾,彷彿要將外界的紛擾與內心的波瀾都阻隔在外。
車廂內的寂靜被馬蹄聲打破,秦天望著白起略顯蒼白的面容,突然輕笑出聲。
"這個世上真的有神明嗎?若有,他們現在一定在嘲笑我們這場拙劣的表演吧。"
在這個詭譎多變的時代,每一步棋都要走得小心翼翼。
白起的"犧牲"是一招險棋,但也是破局的關鍵。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這場巨大的博弈中保持冷靜,等待時機。
"得趕緊返回秦國,"秦天輕聲說道,"不然這戲都要穿幫了。"
站在車外的呂不韋聽到秦天斷斷續續的自語,心中暗自嘆息。
三日光陰匆匆而過,秦天終於帶著白起的"屍體"返回秦國。
一路上,他始終在思考著該如何為這位功勳卓著的大將軍打造一場最後的"告別"。
在他看來,即便這是一場戲,也要讓這出戏成為千古佳話。
浩蕩的送行隊伍在秦國邊境集結,數萬秦軍嚴陣以待,黑壓壓的隊伍延綿數里。
無數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銅號聲聲震天,氣勢恢弘得讓人心折。
隊伍最前方,一座巍峨的石碑巍然矗立,上書金色大字"武安君白起之墓",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這般排場本是為白起"送行",卻不料反倒打擾了他的"安眠"。
經過幾日的"假寐",白起終於從這場漫長的"死亡"中甦醒。
當他睜開眼睛時,映入眼簾的是漫天飄揚的白幡與無數的花環,鋪天蓋地的陣仗讓他一時恍惚。
"這這是黃泉路?"
白起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望著車窗外熱鬧非凡的景象,喃喃自語,
"怎麼比我平生見過的戰場還要壯觀?"
正當他困惑之際,餘光瞥見秦天正站在不遠處,笑眯眯地指揮著儀仗隊。
白起頓時瞪圓了眼睛:"陛下?!您您怎麼也來陰間了?"
秦天聞聲轉身,看到白起一臉茫然的模樣,忍俊不禁:
"哈哈,我們的武安君總算是'回魂'了。怎麼樣,這場送行可還滿意?"
白起手扶車廂,踉蹌著站起身來。
望著周圍莊嚴肅穆的送葬隊伍,他只覺得背脊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