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冰冷的水。
姜十嶼被江水裹挾一路飄流而下,等她費力游到岸邊時,她已經不知自己身處何地。
上岸第一件事,就是檢查放在儲物項鍊裡的微型錄音器。
錄音器還在,就是浸了水。
姜十嶼心底發慌。
這是隗九川給她的,她不清楚這玩意防不防水。
她有些自責地閉上眼,脫力地躺在岸邊,深深地嘆了口氣。
夜風吹在她溼漉漉的身上,涼意襲來,她打了個寒顫,腰間隨之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她伸手摸去,摸了一手血。
抬眼看去,腰間不知在什麼時候被劃開了一個大口子。
寒意蔓延全身,力氣彷彿被凍結,視線忽明忽暗間,一股熟悉的味道順著耳邊的風飄來。
她側眸餘光掃向身側,遠處昏暗的燈光下,一團高大的影子在朝她靠近。
是學長……
姜十嶼緊繃的神經驟然放鬆,強撐著的意識不撐了,一秒放心下機。
循著定位趕來的隗九川心則是懸了一路,只在看到定位以一條逆流的直線靠岸後才稍稍回落。
他快步跑來,步伐急促,微蹙的眉頭凝著一份顯而易見的緊張與擔憂。
在遠遠看到岸邊一動不動的人影,聞到陣陣血腥味時,他的心莫名被揪緊向下扯落。
“姜十嶼?”
他蹲下身看著雙眼緊閉的姜十嶼,伸手探了探她的頸動脈。
當感受到指尖下那抹跳動時,他長鬆了口氣,眉宇間的擔憂化開。
他低頭看了眼對方腰間的傷口,一手按壓住傷口止血,一手輕拍了拍她的臉。
“姜十嶼?你還好嗎?能聽到我說話嗎?”
姜十嶼睫毛顫動,雙唇先是一抿,隨即微啟發聲。
“汪唔~”
隗九川怔住,一瞬間恍了神……
………………
另一處未知名的江邊,一個溼漉漉的男人游上岸。
他是那輛白色麵包車上唯一的倖存者。
男人名叫地中海,他伸手將僅有的幾縷頭髮撩到腦後,拉開上衣口袋拉鍊,從裡面拿出一個手機。
山寨機專注防水二十年,泡水還能開機。
他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獨眼,瓜老四和安老鷹死了。”
“姜十嶼呢?”
地中海回想起他從車內游出水面時看到的那抹墜江的身影。
“她掉到周江裡了,不知死沒死,你替我查一下。”
“好,你這兩天先藏好,有情況我在聯絡你。”
獨眼結束通話電話,沉眸神色猶如陰狠的毒蛇。
他剛查了警局那邊,沒有姜十嶼的資訊,像是被刻意隱藏了。
這種情況一般要麼是派去做了臥底,要麼是被派去做臥底的接應人。
聯想今晚的交易姜十嶼出現在現場,獨眼腦中靈光一閃,閃出一個猜測。
難不成,金K的身邊有警方的臥底?
……
“嘶~”
姜十嶼疼醒了。
她擰著眉頭睜開眼,偏頭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容。
緊張的心絃鬆弛下來。
“學長?”
隗九川淡淡應了聲,他手上拿著紗布和碘伏正在給姜十嶼的傷口消毒。
傷口的血已經止住了。
姜十嶼躺在床上,環顧一圈屋內,“這是哪裡?你怎麼找到我的?”
“這是我在碎河的房子。”
隗九川低頭處理她的傷口,“我給你的那個錄音器上有定位,看你位置不對,就過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