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小雨如酥,細細紛紛。
怒市滄山烈士陵園。
姜十嶼手持一把黃菊,站在山腳廣場。
她抬頭瞻仰著山腰上那一座座烈士豐碑,視線長久凝聚在一片墓區。
那裡沒有一塊碑,只有一個個無名冢。
生前不能露臉,死後無碑無名。
這就是成為緝毒警的代價。
“青雲隊長,明軒哥,沐澤哥,小宇哥……”姜十嶼微微揚了揚唇,“我是三一,我來看你們了。”
看似微笑的嘴角,卻藏著無盡的悲傷。
“你們一路走好……”
她彎腰將黃菊置於紀念碑下,一滴水從眼角滴落,不知是雨還是水。
起身,眸光黯然地深看了眼無名冢當做道別。
姜十嶼壓了壓帽簷,轉身離開,雨中的背影既孤寂又落寞。
“他離職了。”
雨幕中迴響起昨日姜巖的話。
“那晚對他的打擊太大了,他無法再面對今後的工作,於是從醫院康復後他便辭職離開換個地方重新生活去了,沒有人知道他去哪了。”
無法面對,重新生活?
姜十嶼不信。
這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隗九川。
真正的戰神是無堅不摧,越戰越勇的。
是會在戰場上堅持到生命的最後一秒的。
這裡面一定有什麼隱情。
走出陵園雨停了,她抬頭仰望,一縷微光穿透雲層落在她的臉龐。
學長……你現在到底在哪……
與此同時,一間昏暗的屋子裡,一個男人手持手機緩緩仰頭,一陣輕霧縹緲的白煙從他的雙唇間輕描淡寫地吐了出來,縈繞在周圍。
“今晚10點,黑馬公會地下室一層舞廳會有人兜售違禁品。”
電話那頭傳來一箇中年男子的聲音,“好,我知道了,你最近怎麼樣?”
“老樣子。”
“金k呢?”
“還在湎北,估計得三個月才回來。”
“等他這次回來,你最好能徹底掌握他的證據,爭取將他掌控的整個組織一網打盡。”
男人雙指夾著一根菸,菸頭輕抿在嘴裡,淡淡地“嗯”了聲。
“你這邊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男人沉默片刻,“蔣天那邊你替我查到什麼了嗎?”
電話裡,中年男人似是嘆了口氣,“一年多前我已經派人調查跟蹤了蔣天,無論是他的賬戶還是現金流水都沒有問題,期間也沒有觀察到他私下裡與毒販有過接觸,他沒有任何問題。”
“可那晚絕對不是意外。”
男人聲音極淡,帶著初冬的肅殺和冰冷的氣息。
“我不信有那麼巧的事,禁毒大隊一定有內鬼,就算不是蔣天也會是別人。”
他微瞌的眉眼模糊在指尖升起的輕煙裡,隱晦暗沉。
半晌,他喉結滾了滾,“你不查,我等這邊結束後親自回去查。”
……
美好的一天,從姜十嶼上崗實習的第一天開始
今年,怒市禁毒大隊一共招了兩個實習緝毒警。
姜十嶼和一位名叫浩然的男生。
算上她們兩人。
怒市禁毒大隊如今一共9名正式民警,13名輔警。
上班第一天通常就是熟悉環境認識同事,由於禁毒大隊隊長蔣天還在外省開會,於是,今晚由副隊長周孟做東給加入的姜十嶼和浩然辦個歡迎宴,下班後大家一起聚個餐。
聚餐?
毒販不同意。
臨下班半個小時前,禁毒大隊接到群眾舉報說市中心建合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