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千石從趙小已後面探出腦袋,好不容易插上話。
“六少爺,真去殺人啊?我就是個救人的郎中,不會騎馬,會拖大家後腿。”
這傢伙,早在進城時就想回去。
約好秦綵衣月上柳梢頭,現在將近寅時,異域美人等不到情郎,心尖兒都要燒焦的。
“沒事,別人可以不去,你非去不可。”崔平在馬上吼道。
葉千石不懂了,肩不能挑手不能扛,馬都不會騎,我能派個鬼用場。
快到羊家堡的時候,東方已經大白,一輪紅日即將升起。
崔平吩咐所有人下馬,他擔心這些馬引起左雲寨土匪的注意,到時候又被裘九真勾走。
邊上有片封閉的山谷,密林叢生,正好可以藏馬。
總共帶了五十顆轟天雷,給了那山兩顆,還有四十八顆。
“老葉,你跟著我,其他人,每人十二顆轟天雷,出發。”
一行人徒步前行,約莫走了個把時辰,終於看見羊角堡的圍牆。
好傢伙,一座八角形的村堡,四周圍著一圈三丈高的夯土牆,八座碉樓錯落有序,另有反斜面的防守位。
每座碉樓上各有兩個村民,手持弓箭,正在巡邏。
“這個村子不簡單啊。”趙小已扒開掩身的樹叢。
趙元化點頭:“原是大戶人家的祖宅,搬去宛城三代人了,現在的住戶是他們家護院。”
搬出去三代人,還留著護院?
崔平一下子警覺起來。
趙元化解釋道:“是啊,老太爺做過南陽太守,他兒子更加了不得,娶了兩家大儒的女兒。有幸和他外孫見過一面,也對新事物有興趣。”
眾人正說著話,山坡下傳來健馬嘶鳴的聲音。
“賊子休走,今天非宰了你不可!”
有個人騎在馬上,那匹馬昂首奓蹄,原地打轉,任憑他如何拍打,就是不肯往前走。
“快看,巴天雄。”趙小已眼尖,指著草叢裡的人影說。
可不是嘛,正是巴天虎的弟弟、囚雲谷漏網之魚、在馬頭山把馬勾走的細長眼。
此刻馬也不顧,抱著腦袋,穿過草叢跳了下去。
“那個人怎麼回事?”荊無疾啃著吃剩下的雞腿,指著馬背上的小夥兒問。
“什麼怎麼回事?那是我們的馬,被他勾走的。左雲寨的馬認舊主,不聽陌生人指揮。”
被趙小已說了一頓,荊無疾明白了。
果不其然,馬背上的小夥子也明白了這個道理,翻身下馬,照著馬臉就是一拳。
打得那馬唏律律亂跳,被他綁在樹上,拴得死死的。
“二柱,別追了,他身上有刀。”有個衣衫不整的女人從草叢裡鑽出來,衝著綁馬的小夥子狂喊。
那小夥怒不可遏,推開女人躥了出去,一邊追一邊狂吼:“有刀怎麼了?敢欺負嫂子,扒了他的皮。”
原來這麼回事,巴天雄啊巴天雄,撿回一條命已經不錯了,還來這裡禍害女人。
眾人決定要不要出去攔截,小夥已經追上了落在灌木叢裡的巴天雄。
揪住他的頭髮,照著臉頰就是兩拳,打得巴天雄口鼻噴血,背上的包袱散開,黃澄澄的金錠撒了一地。
“六少爺,就是那天偷走的黃金。”看見金錠,荊無疾的眼睛瞪得滴流圓。
“別打了,二柱,再打要出人命。”
女人飛也似地跑過去,從後面抱住盛怒的小夥。
小夥餘怒未消,照著巴天雄的肚子哐哐兩腳,和女人蹲到地上,將草叢裡的黃金撿起來,拖著巴天雄往羊家堡走去。
“他們是羊家堡的人。”
趙元化眯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