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的不再是劉萬山貪了不少銀子,而是討論皇上多麼的清明,賞罰分明,誅殺貪官,毫不手軟。
人群議論紛紛。
劉萬山一臉茫然,似乎還沒回過神來。
怎麼回事?他寫日記的習慣,外人根本不知曉。
並且他藏得那般隱秘,根本不會被第二個人知道,機關更是複雜無比!
那些賊子,又是怎麼翻出來的?
鬧得如今滿城皆知?
這才短短一天!
一天!
他不會吃酒吃醉過去,如今正在做夢吧?
劉萬山發現人群中,有一雙眼睛,一直在盯著自己。
他披頭散髮,看了過去。
那是一雙充滿仇恨的眼睛,綠幽幽的,有些蒼老。
這是一隻狗!
他好像在哪兒見過這隻狗...
土黃色的老狗。
鎮北王府!
他想起來了,鎮北王府抄家那天,他前去清點王府財產,踢翻過一隻狗盆,曾撞見過這雙眼睛。
“劉大人,喝了這碗酒,就上路吧!”抱著大刀的斬首大漢,遞過來一碗酒,碗沿觸碰到劉萬山乾燥起皮的嘴唇。
劉萬山頓感唇乾舌燥,就要飲酒,一道土黃色的身影從人群中躥了出來。
咣鐺一聲,撞倒了酒碗。
酒碗摔在地上,爛成碎片。
酒水灑了劉萬山滿臉,讓他錯愕不已。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驚呼,哪來的土狗,好大的膽子!
行刑的大漢也皺眉,但碗碎了,酒就不給劉萬山喝了。
他瞥了一眼躥出來的土狗,土狗搖著尾巴,鑽入人群,消失不見。
他抽出大刀,將劉萬山按在行刑臺上:
“劉大人,抱歉,時辰到了。”
劉萬山有話要說,但掙扎不得。
下一刻,壯漢手起刀落。
劉萬山人頭落地。
就像鎮北王府抄家那日落下的人頭,咕嚕嚕滾落,倒在血泊,滿眼驚恐無助,與不甘落寞。
又像是趙無疆如今丟到沙盤中的一塊塊木牌,任人擺佈,無能為力。
“下面該你了,尚書大人...”
趙無疆嗓音沙啞,如霜殺枯草。
又如閻王點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