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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令正坐在案前批閱文書,聽到是陳三,頭也未抬。
陳三躬身上前,恭敬道：\"大人,李四那賬本的事......\"
\"怎麼?\"縣令這才抬起頭,\"可是查出些門道來了？\"
\"回大人的話,賬本上確實問題重重。\"陳三小心斟酌著措辭,\"只是小的斗膽問問,大人的意思,是要直接抄家,還是先敲打為主?\"
縣令執筆的手微微一頓,目光在陳三臉上停留了片刻。
\"這話......\"縣令微微皺眉,\"是你想出來的?\"
陳三連忙搖頭：\"小的哪有這個腦子。是新任的武都頭提點的。\"
\"武大?\"縣令眉頭舒展開來,嘴角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倒是個機靈的。\"
可不是機靈麼？
虎根酒味道不錯，虎皮大衣，縣令也送上官了。
今天有給自己這麼大驚喜。
縣令略作沉吟,道：\"講道理查出問題，咱應該秉公執法，但法外還有人情在，敲打一下算了。\"
\"是。\"陳三應聲,轉身欲走。
\"且慢。\"
縣令的聲音又響起：\"那武大,你好生照料。\"
陳三心中一喜,趕忙轉身道：\"大人明鑑，我已與他結拜兄弟，自會照顧。武都頭雖說身量不高,但辦事極有章法。今日查賬,若不是他一眼看出問題所在,我等還在那裡瞎轉悠呢。\"
\"無需多言。\"縣令擺擺手,眼中卻閃過一絲讚許,\"前日打虎一事,本官便知他非池中之物。今日這般,更見智謀。若是衙門上下都如此......\"
說到這裡,縣令微微一頓,似是意識到自己話說得太多。
\"你且去吧。\"他重新低下頭批閱文書,\"告訴底下人,好生配合武大做事。\"
陳三躬身應是,退出後堂時,臉上已是掩不住的笑意。
他很清楚,方才縣令雖然話說得平淡,但這般誇讚一個新任都頭,已是極不尋常。
更重要的是,話裡重用的意思，自己都明白，這還了得？
要知道大人平日說話，想探聽點態度，那是非常難的。
\"老弟這要是飛黃騰達了，我這做哥哥的還能混的差了？\"
看來交好了武大，他陳三也是要時來運轉了。
陳三邁著輕快的步伐回到院中時，大傢伙第一眼就好奇看向了他。
\"成了！\"陳三大步流星地走來，一臉興奮，\"老弟，你這一招真是高啊！\"
張曉忠不慌不忙地問道：\"大人怎麼說？\"
\"大人說......\"陳三壓低了聲道：\"雖然查出問題應該秉公執法，但法外還有人情在。意思是敲打一番便是。\"
\"我就說吧。\"張曉忠輕輕一笑。
先前懷疑他的那個差役搓著手，訕訕道：\"武都頭，我們......\"
\"都是自家兄弟，無需多言。\"張曉忠擺擺手。
陳三卻沒完，又道：\"還有啊，大人特意囑咐，讓衙門上下都要好生配合武都頭做事。\"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都是一震。
縣太爺這話，可就大有深意了。
\"你們是不知道。\"陳三環視眾人，語氣裡帶著幾分得意，\"大人還誇咱們武都頭機靈能幹呢。說要是衙門裡人人都如此......\"
說到這，他故意拖長了聲音。
眾人更是心領神會，看向張曉忠的眼神都變了。
能讓縣太爺另眼相看的，那可不是尋常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