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軟了。
他暗罵自己畜生,人家想著親人,自己卻只顧著那點破事。
\"妹妹在哪兒呢?\"張曉忠忙轉移話題。
\"和我一樣,在人家做丫鬟。\"潘金蓮輕聲說。
\"多大點事啊?\"張曉忠安慰她,\"反正咱現在也有錢了,你回頭與人家說說,使點銀子,咱把她贖出來。咱們一家人好好過日子。\"
潘金蓮聽了這話,心中五味雜陳。
她不知道該不該相信眼前這個男人,是真心待她,還是一時興起。
黑暗中,沒一會,張曉忠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又是打虎,又是辦差,還喝了那麼多酒,他確實累壞了。
潘金蓮側過身,藉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看著張曉忠的輪廓。
雖然矮小,麵皮也不好,可今日的他卻處處透著與往日不同的氣度。
她伸出手,輕輕碰了碰張曉忠胸前的傷口。
這是為了自己的賣身契而受的傷。
從小到大,還沒有人這樣對她好過。
不說旁的,就是這一身的傷,也是為了讓她做個自由人。
眼淚悄悄滑落,潘金蓮趕緊用袖子擦了擦。
她又想起那張紙條,心中一陣苦澀。
她多希望能永遠這樣平靜地過下去,可那張紙條卻像一把刀,懸在她心頭。
清晨,天還不亮,潘金蓮就起來了。
她輕手輕腳地準備了飯,而後拿出昨日收拾好的新衣裳,是張曉忠當都頭的官服。
\"大郎,該起了。\"她柔聲喚道。
張曉忠迷迷糊糊睜眼,就見潘金蓮跪坐在床邊,正給他整理衣襟。
晨光中,她容顏絕美,眉目如畫。
那雙素手在自己身上游走,輕柔地替他繫著腰帶。
\"嘶...\"張曉忠倒吸一口冷氣,潘金蓮的手碰到了他的傷口。
\"對不住,弄疼你了。\"她連忙收手。
\"無妨。\"張曉忠笑道,看著她認真的模樣,心裡一陣溫暖。
這樣賢惠的媳婦,要是能一直這樣該多好。
誰來了都別想動她一根汗毛!
\"大郎,你的傷...\"潘金蓮心疼地摸著他胸前的傷痕。
\"小傷而已,過幾日就好。\"張曉忠握住她的手。
這樣的日子,真好啊。
\"大郎,吃過飯再走,我準備了飯...\"
張曉忠吃過早飯,出了門,遠遠就聽見幾個孩童在路邊嬉鬧。
\"武大郎,三寸釘,媳婦美如花似玉,郎君醜得像只猴,呔!呔!呔!\"
那些孩子唱得正歡,忽見張曉忠走來,嚇得四散奔逃,一個個躲在牆角,緊緊閉著嘴。
有幾個想跑,又怕引起注意,只能低著頭裝作拾糞。
張曉忠冷笑一聲。
這就是官身的好處,昨天熊孩子還敢當面羞辱他,今天就只敢躲著了。
他也懶得理嘴欠的熊孩子。
到了衙門口,兩個衙役歪在門邊打盹。
見他走近,一個懶洋洋地抬眼:\"哪來的?\"
\"本官是縣太爺新封的都頭,今日來上任。\"
張曉忠努力挺直腰板,指了指自己的官服。
雖然個子矮,但這官威還是要端出來的。
那衙役上下打量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輕蔑:\"進去吧。\"
說完,又靠著門框繼續打盹。
張曉忠本想問該去哪裡報到,看這兩人一副狗眼看人低的德性,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看不起自己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