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宇經歷了離婚的傷痛後,嫂子曾熱心地為他介紹物件,然而阿香與阿蓮都未能走進他的內心,他始終無法真正投入新的戀情。隨著時間的推移,嫂子也不再為他操心此事,程宇便一直孤身一人。在廣州這座繁華卻又孤寂的城市裡,每一個寂靜的夜晚,他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遠在陝西的女兒。那可愛的小臉、稚嫩的聲音,如同記憶深處最珍貴的寶藏,卻也成為他心底最柔軟的痛。恰逢中秋與國慶佳節來臨,思念如潮水般洶湧,他終於下定決心,踏上歸鄉之路去看望女兒。
乘坐了三天兩夜的火車,程宇終於拖著疲憊的身軀抵達了西安咸陽。他馬不停蹄地轉乘摩的和計程車,在一路的顛簸搖晃後,來到了前妻家所在的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村子。一路上,他的內心猶如翻江倒海,既對即將與孩子的重逢懷著無比的期待,彷彿那是黑暗中的一絲曙光,能照亮他孤寂的心靈;又對即將面對前妻以及那已然改變的家庭環境充滿了恐懼與不安,就像一個即將踏入未知戰場計程車兵,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會是什麼樣的槍林彈雨。
當他顫抖著雙手敲響前妻家的門扉時,門緩緩開啟,出現在眼前的是長高了許多卻又消瘦得讓人心疼的女兒。女兒的臉龐似乎變小了,原本圓潤的臉頰如今有了些許尖尖的輪廓,頭上扎著許多精緻的小辮子,每一根辮子上還彆著漂亮的髮夾,在陽光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程宇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揪住,眼眶瞬間溼潤了,溫熱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幾欲奪眶而出。他全然顧不上放下手中沉重的行李,一個箭步上前,將女兒緊緊地抱在懷裡,彷彿要將她融入自己的身體,永不分離。他的嘴唇不停地在女兒的額頭、臉頰上親吻著,雙手溫柔地撫摸著女兒的後背,嘴裡喃喃自語:“寶貝,爸爸真的好想你啊,每一天都在想你。”他揹著女兒,緩緩穿過老家的院子,每一步都彷彿踏在時光的記憶上。院子裡的一草一木依舊在那裡,只是少了曾經的那份生機與活力。走向後院,後院那片寬闊的土地上種著紅薯和蔬菜,綠油油的蔬菜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像是在無聲地訴說著歲月的變遷。程宇緊緊摟著女兒,聲音略帶顫抖地問道:“寶貝,你過得好不好?有沒有什麼困難?告訴爸爸,爸爸會幫你解決的。”女兒抬起頭,眼睛裡帶著一絲怯意,小聲地說:“學校老師說中午要交餐費十塊錢,爸爸你能給我嗎?”程宇連忙點頭,從口袋裡掏出早已準備好的錢,說道:“當然能,寶貝,爸爸早就給你準備好了。”他心裡清楚,這或許是女兒外婆提前教她說的,在廣州的時候,他就特意去銀行兌換了一千塊錢的零錢,每一張紙幣都被他仔細地整理好,就為了能在見到女兒的第一時間滿足她的任何需求。他又接著問道:“是誰接送你上學呀?又在哪上學呢?”女兒回答:“叔叔接送我。”這時,程宇才注意到,客廳裡坐著一個瘦高個的年輕男人和前妻秋林。
之後,秋林與程宇之間的氣氛愈發緊張。秋林面無表情地說:“這孩子不是你的,你從來都沒管過她,現在回來幹什麼?”程宇聽到這話,頓時瞪大了眼睛,心中的怒火噌蹭往上冒,他大聲反駁道:“你怎麼能這麼說?我是孩子的爸爸,我一直都在想著她!”兩人隨即爭吵起來,互不相讓。這時,那個年輕男人也站了起來,冷漠地說道:“你不要在我家撒潑,這裡不歡迎你。”程宇像是被點燃的炸藥包,憤怒到了極點,他衝進廚房,拿起一把砍柴的舊菜刀,又氣沖沖地跑回來,將菜刀狠狠地甩在地上,那哐噹一聲巨響在寂靜的屋內迴盪。程宇的媽媽趕忙過來拉住他,焦急地說道:“宇兒,不要鬧事,別衝動!”隨後,媽媽打電話叫來了村裡一位相熟的老頭。
老頭趕來後,將程宇拉到一旁坐下,程宇滿臉憤懣地說:“他一過來就跟我提錢錢錢,又說孩子不是我的。”老頭微微嘆了口氣,說道:“那不提錢提什麼呢?你們都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