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是偷跑出來的。
滴滴答答，雨水落在油紙傘上的聲音十分清脆。
“阿欠！”
春雨來的也快，去的也快。
只是春寒料峭，衣衫單薄的少女似是受了涼寒，止不住打了個噴嚏。
“洛公子？”
察覺到一件斗篷披在身上後，李無憂連忙再次抬起頭。
“今日本就是在下約無憂小姐出來的，自然不能讓小姐沾染風寒。”
洛程看李無憂的眼神向來是這樣，柔和中又帶著幾分矛盾。
“洛……洛公子言重了……”
“不知公子想去哪邊？”
被他看得羞紅了臉的李無憂連忙別開眼睛，支支吾吾問道。
“……”
這個問題，倒是給洛程問住了。
“小程子，我想吃糖人了。”
“小程子，我想吃糖葫蘆了！”
“小程子！”
“小程子！”
“……”
記憶中，永遠是那個無憂姐在喊洛程出去玩。
兩世為人，洛程都喜歡一個人悶著。
“去吃糖人嗎？”
“……”
糖人？
天策城中有賣糖人的地方，李無憂是知道的。
只是她幾乎不會去。
作為李家的嫡系小姐，有很多事情她是不允許做的。
“好。”
不過，她今日都偷跑出來了不是嗎？
兩人就這麼並肩而行，一路無話。
一天時間，李無憂做了很多以前沒做過的事。
畫糖人，買糖葫蘆，踩水坑，諸如此類。
當她像個孩子一樣玩鬧的時候，洛程卻好似真的看到了故人的身影。
這樣胡鬧的李無憂，才是他記憶中那個隨性自在的李無憂。
“小程子，你說那些世家小姐，那樣活著不累嗎？”
恍惚間，洛程又想起了許多年前那個人問他的一句話，
這個問題他給不出答案。
但那個問問題的人，現在或許會知道答案，
“無憂小姐，覺得當大小姐累嗎？”
“嗯？”
聞言，李無憂愣住了，扭過頭看向洛程。
“累。”
對上眼神後，她緩緩轉過身來點了點頭。
“但生在李家，這就是我的宿命，不是嗎？”
聞言，洛程嘴角微微上揚。
那個人似乎已經找到了答案，只是她自己卻再也聽不到這個回答了。
黃昏時分，天氣放晴。
迎著晚霞，洛程也把李無憂送回了李家。
他沒有提修煉的事，也沒有把她帶走。
“洛公子，今日……謝謝……”
臨別之前，李無憂再次轉過身，對著洛程盈盈一拜。
少女的影子在夕陽下被拉的很長，橘黃色的光芒在她身上暈出了幾分暖意。
“……”
洛程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微笑著看著她。
目送李無憂走遠之後，他也嘆了口氣，消失在了原地。
李無憂是李無憂，卻不是他要找的李無憂。
作為仙界最“臭名昭著”的仙尊，洛程就是一根攪屎棍。
因為他沒有軟肋，沒有弱點。
“就是她了吧，上界的大人交代的人。”
在洛程離開後不久，一道身影便出現在了天策李家附近。
確認過李無憂的長相之後，他輕輕捏碎了一塊玉簡。
隨後，一團光暈從玉簡中溢位，隨後便飄進了李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