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屬下遵命,一定鞭策耿大人,儘快完成全本。”
季默笑著答應一聲,退了下去。
季嫋看了一眼手裡的話本,笑了笑,丟到一旁。
他這個皇帝,可真是越來越沒威嚴咯。
瞧,大臣都敢寫他和阿霽的話本編排他了。
他想了想, 又拿過來,他倒要看看,耿絜這老東西到底寫了些什麼。
若是寫的不好,他親手去打斷他的腿!
哼!
看話本的結果,就是季嫋這一上午什麼都沒幹,一口氣看完了整冊話本,然後匆匆回到寢宮,命人將九霖從軍政署喊了回來。
後來,這天下午和晚上,兩人都沒出門,據說是在一起研讀書籍。
至於研讀的怎麼樣,那就只有他倆自己知道了。
反正第二天皇上上朝的時候是精神抖擻。
而大將軍去軍政署的時候,是扶著腰的。
這麼一忙,季嫋也就把春繪忘了。
等到他想起來還關著這麼一個人,去搖光樓見春繪的時候,時間已經過了大半個月。
此時的季嫋,已經沒了剛見到花想容時的憤怒,也沒有了剛知道西城滅門案時的惶恐。
當他出現在搖光樓時,一身明黃龍袍,從容平靜,氣度雍容。
九霖陪在他的身邊,亦是按品秩穿著蟒袍,英氣勃發,高貴大氣。
暗獄中,春繪已經被折了手腳,拿重鐐穿了琵琶骨鎖在牆壁上。
遠遠看上去,他的身影瘦削單薄,極其可憐。
季嫋當然不會因為這人如今悽慘的模樣,有任何同情。
他遠遠地站在搖光樓的二樓,憑欄看著地下一層暗獄裡的春繪,神色平靜。
九霖看著他的樣子,還是不放心:“長煙,我陪你去吧,你……”
“不用。”
季嫋笑笑,回身看著九霖,往他臉上輕輕一吻:“阿霽放心,我不會再出事的,你信我,就是我最好的靈丹妙藥。”
“可這個人,事關義父的死因,你……”
九霖著實不放心。
當初西城滅門,他甚至沒看到什麼,就那個模樣。
如今,他見到了罪魁禍首,這個罪魁禍首還是他的仇人,他會怎麼樣,九霖都不敢想。
季嫋輕輕搖了搖頭:“阿霽,雖然你不在意,雖然你只會心疼我,可是,我不想讓你從別人嘴裡聽到我那些不堪的過去。”
春繪,是第一個毀了他的人,也是毀他最厲害的那個人。
這個人將他鍛鍊到有多強大,他對他的恨就有多深。
季嫋怕到時候,發洩心底仇恨的自己,嚇到九霖。
他張開雙臂抱了抱九霖:“阿霽對我多一點兒信心,好不好,你信我,我能挺過去。”
他不會被仇恨迷了眼睛,他能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