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霖看著季嫋蒼白的臉色,很想要讓他回去。
瞧瞧他的臉色,死人一樣難看。
有什麼大不了的,非得他一個皇帝親自去看!
讓鄭凜整理了詳細的案情文卷呈送給他閱覽就是。
可是想到季嫋提起家人時無意間流露出的憂傷,九霖又妥協了:“好,我陪著你一起去。”
從義莊出來,季嫋的臉色更難看了。
九霖看他吐的眼圈都紅了,走路也有些飄,乾脆打橫將人抱進懷裡,問道:“怎麼樣,是你見過的手法嗎?”
季嫋將臉埋在九霖懷裡,有氣無力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雖說都有姦殺,都有分屍,但是他不知道相思門到底是怎麼出的事,無從比較。
他只是不受控制的要去想當初,想義父的死狀……
季嫋蜷在九霖懷裡,渾身發抖。
如果他當初不是在外出任務,是不是也會是那樣難堪的死法,現在也已經是一灘爛泥了?
九霖發覺季嫋的狀態很不對,試探著喊他:“長煙,季長煙?”
季嫋沒有回應——他眼神空洞,似乎失去了對外界的感知能力。
九霖有些著急:“高尚書,鄭大人,案子煩勞你們多費心,我先帶陛下回去。”
高遙和鄭凜也看出季嫋的問題了,忙不迭點頭:“大將軍請便,我等必將竭盡全力。”
季嫋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昏迷狀態——他能走,能動,可是不能和人作出回應。
太醫院的太醫們全都來了,聚在一起又是把脈又是商議,大半個時辰後得出結論:皇上這是精神受到了刺激,意識為了自我保護,切斷了對外界的感知。
這是心病,只能心藥醫。
而季嫋的心藥,無疑是九霖。
一群糟老頭子揹著藥箱來,又揹著藥箱回去了。
臨走前,姜院正攥著九霖的手仔細叮囑:“大將軍,陛下可是我們大夏的支柱啊,就託付給您了。”
“實在不行,您可以用點兒非常手段刺激刺激。”
姜意這老頭子一邊說一邊在藥箱裡翻找著:“老朽這裡有瓶望月合和散,據說是前朝男後韓子高所創,老朽重金從鬼醫谷那裡得來的,只消給陛下一點點就可,最能助興,辛苦您了。”
他摸索了半天,從藥箱裡掏出一隻小小的白瓷淨瓶塞進九霖手裡。
九霖只看了一眼那瓶子上的圖案,就滿臉通紅。
這……
如玉的瓷瓶上,繪著兩個男子在“妖精打架”,筆觸細膩,栩栩如生。
雖說姜意與他們家有點兒親戚,可是這老頭子,未免也太不把他當外人了吧?
“不是,姜爺爺……”九霖試圖拒絕,“我和皇上……”
“哎呀,都懂,都懂,沒人怪你們。”
姜意笑得寬容而又慈愛,硬將瓷瓶塞進他的手裡:“你們都是好孩子,大將軍加油。不過大將軍,陛下如今身子弱,您可千萬手下留情。”
他笑呵呵地說完,揹著藥箱出去了,頗有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的氣勢。
九霖拿著手裡的瓷瓶看著門口,片刻又轉頭看了看坐在床上,眼神空洞的季嫋,覺得牙都痛了。
他孃的,這叫什麼事兒啊!
明明自己才是那個每天都被按在床上醬醬釀釀的,怎麼所有人都不信呢?
九霖再低頭看看手中的瓷瓶,又轉頭看看季嫋,臉可恥的紅了。
雖然但是,如果這時候給他下藥,也不算趁人之危吧?
畢竟兩人都是過了明路了,又不是沒睡過,多睡一次而已。
九霖迅速說服自己,倒了些許在茶水中,端給季嫋,溫聲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