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梟看著自家主子饒有興趣的翻看著手中的摺子,滿眼都是躍躍欲試地興奮,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
主子每每露出這種表情,肯定就有人要倒黴了。
作為護衛,夜梟還是得為主子的安危多考慮一些。
於是他拱手請示:“皇上,屬下帶人去把這流星樓……”
“流星樓留著,朕親自去和他們玩玩。”季嫋笑著說,笑容溫柔,表情如同春暉,明媚和煦,“問問搖光樓,還有沒有這種犟種?”
“……”
夜梟一瞬間表情有些扭曲。
得,他還是開口太慢,讓皇上說出口了。
早知道他當時應該直接找大將軍借兵,去把流星樓平了再來回稟。
夜梟有些無可奈何,雙手交叉行禮:“不是,皇上,您現在是皇上了,不是當初需要事必躬親的季侍郎,您得保重龍體,不可隨意冒險。”
天地良心,要是被大將軍知道,主子想去單挑江湖門派,大將軍皮不扒了他的。
到時候皇上把大將軍往床上一撲,什麼都解決,他恐怕至少得損失半年的俸銀。
他說什麼也得攔一攔,攔不住到時候他也有話交代。
季嫋瞪了夜梟一眼。
他和夜梟認識五年了,兩人朝夕相處的時間,比和九霖呆的時間都長。
所以只是瞪了夜梟一眼,季嫋立刻就知道了自家護衛在想什麼。
季嫋笑了笑,看透了夜梟的小心思,將摺子收進袖袋,嗤笑了一聲:“呵,夜梟,朕這次去流星樓,若是被大將軍知道,朕跪搓衣板,也一定拉你陪著。”
他笑了一聲,笑得輕鬆自得,沒什麼良心:“別想朕自己倒黴。”
夜梟:“……”
皇上可真是個禍害。
偏偏他的命都是這個禍害救的,還真不能不聽他的。
夜梟無可奈何:“皇上一定要去,屬下陪您一起。”
“不用。”
季嫋輕笑,將椅子向後一蹬,雙腿伸直,懶洋洋地半躺在椅背上:“朕自己去,你跟著,我怕到時候我得殺你滅口。”
夜梟:“……”
這日子當真是過不了一點兒了。
他拱手退到書桌一側:“屬下遵命。”
季嫋笑著站起來,看了夜梟一眼:“得了,你去南大營看看將軍在忙什麼,如果有需要,找將軍借點兒人,借點兒強弩,不要自己往裡衝。”
他走到夜梟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們都是朕的兄弟,陪朕從最難的時候走過來的的。如今好不容易可以過好日子了,朕不想看到你們任何人出意外。”
他的暗衛營是他剛入朝的時候,一個一個人拉進來的。
有些是來刺殺他,被他降伏的;有些是他出去辦差,從生死邊緣救回來的;還有一些是他花錢買的……
這五年裡,暗衛營沒了不少人。
有受不了季嫋糟糕的名聲,不肯再繼續和他委屈下去的;有出任務的時候殉職的;還有被人收買了,轉頭想來殺他,被他處理掉的……
如今還留在暗衛營中的六十八個暗衛,個個都是和他有過命交情的。
這些人也都是他培養的儲備人才,將來這些人,他都會將他們送到軍中或者其他部門合適的位置上去。
只是他如今要做的事情多,用著趁手的,還是他們這些人,也只好讓他們再辛苦辛苦,去江湖上走一遭了。
夜梟聞言也笑了:“皇上放心,屬下知道皇上財大氣粗,絕不會委屈了兄弟們。”
季嫋驀地站住步子:“什麼財大氣粗,你說誰財大氣粗?”
他現在什麼都可以接受,就是不要說他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