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季首輔,您真不用這樣,奴才……”肖散有些不好意思。
這位主子太客氣,每次都會給他賞賜,他著實拿的手軟。
“公公收著就是。”季嫋渾不在意,“公公為我費心,這點兒算什麼。”
肖散嘆了口氣:“奴才也幫不上什麼,這皇上……”
“公公能和我多說兩句,已經是難得。”季嫋笑笑,“勞煩公公,陪我進宮吧。”
“哎。”肖散答應一聲。
剛要動身,季嫋皺了皺眉,又站住腳:“肖公公,你跟在皇上身邊,皇上平時都接觸了什麼人,煩勞你記下來。”
“說這個,奴才今日勸您進宮,就和此事有關。”肖散壓低嗓音,“大人,皇上似乎在外面培養了一支殺手,透過蘭妃娘娘的弟弟。”
“蘭妃,寧遠侯家的?哪個公子?”季嫋皺眉問。
“是寧遠侯的小公子,嫡出的那個。”
“哦,費五啊,叫什麼來著,費適是吧,我看他活著也費事。”季嫋嘲弄地笑了一聲。
“大人好記性。”肖散對這位爺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凡事只要他過一遍目,就沒有忘記的。
“費五在宮裡?”季嫋問。
“在,皇上……奴才一個閹人,都說不出口,您還是自己去看看吧。”肖散白皙的麵皮難得紅了。
“他是皇上,做什麼都是應該的。”季嫋神色漠然,“皇上沒為難公公吧?”
“這不會,奴才這模樣,也進不了皇上的眼啊。”肖散笑了兩聲說道。
“倒是我這張臉惹禍了。”季嫋嗤笑了一聲,說不出是苦澀還是自嘲。
“奴才沒有這個意思。”肖散意識到自己這話說錯了,慌忙就要跪下認錯。
季嫋將他拉住,有些無奈:“公公何必如此,我不是皇上,受不起您一跪。您說的實話,我說的也是實話,我也只是感慨一句罷了。”
肖散也有些難過了:“大人,實在不行,您把那位,嗯?”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這幾年,季首輔為了政事嘔心瀝血,他都看在眼裡。
在皇上面前周旋,受過多少屈辱,他也是都見過的。
他只是看一看,都受不了,不知道季首輔是怎麼撐下來這五年的。
那樣的皇帝還留著做什麼,不如直接換季首輔啊。
反正如今朝政基本都是季首輔把控著,除了五千禁軍,皇上手中還有什麼能夠轄制季首輔的力量呢?
根本沒有。
只要季首輔想辦法說服九將軍,就可以輕鬆奪位。
季嫋笑了笑,搖了搖頭:“公公剛剛還勸我,怎麼如今自己倒沉不住氣了。”
“奴才是心疼大人您……”
“不礙事,走吧,進宮。”
……
……
站在乾元宮前,季嫋一步都不想往前走。
拋卻一直想要季嫋成為他的入幕之賓這件事,其實太初帝給足了季嫋權力。
乾元宮作為皇帝的寢宮,季嫋什麼時候想來就來,什麼時候想走就走。
就算是後宮嬪妃的宮殿,都沒有需要季嫋止步的。
朝中大事,林斯從來都不會干涉,只要是季嫋的決定,他都會同意。
換句話說,季嫋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季嫋想要的,無論是田產還是人,林斯無一不應。
林斯只做兩件事:睡美人,殺人。
敞開了讓他玩兒,他什麼都不說。
但是誰若是攔著他的路,他就會將人推給季嫋。
人怎麼死他不管,他只要人死的受盡折磨。
不死,那就要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