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鸞鳳鳴,花月正春風。
九霖醒過來的時候,身上纏著條錦被,身邊已經沒有人了。
他坐起身,有些茫然地看著周圍陌生的陳設,愣了片刻。
昨夜的記憶忽然闖進他的腦海中,九霖僵住。
低頭看看自己滿身紅紫印子,九霖復又躺了回去。
艹,不活了,他居然真的被那隻笑面虎給睡了!
躺下的時候,有鐵索嘩啦嘩啦的聲音。
九霖愣了愣,忽然掀開被子,忍不住罵了一句髒話。
媽的,季長煙這個混賬玩意兒!
他居然把自己鎖在床上!
九霖用力拽了拽腳上的鐐銬。
沉得很,撈在手裡試一試,大概四五十斤,生鐵鑄成,他想靠蠻力掰開,想都別想。
這玩意,居然給他戴重刑犯的重鐐!
要死嗎他!
九霖很想踹一腳床柱,看能不能把這該死的床踹塌。
不過看看那比他的手臂都粗的床柱,他還是放棄了。
算了,何必一副無能狂怒的模樣,徒惹那笑面虎笑話。
九霖側身躺下,面朝床裡,不想看到一點兒景色。
丟人,太他媽丟人了。
他本是來刺殺的,沒想到居然變成了來送菜的!
……
……
朝堂上,季嫋堂而皇之地給九霖告了假:“皇上,九將軍遠道回京,舟車勞頓,身體略感不適,想要在府中休養些時日,託微臣代為告假。”
此言一出,群臣譁然。
季首輔,睜眼說鬼話也要有個度!
看看九將軍昨日對您那個態度,您說他,說他託您告假?
我們只是慫,不是傻啊。
季嫋環視了周圍的文臣武將一圈兒,唇角勾著淺淡的笑容,看起來心情不錯。
管他心情錯不錯啊,沒有人在意。
大家只覺得那個眼神能殺人,默契地都閉上了嘴。
“嗯,好,好,那就讓大將軍好好在府上休養,無須掛心朝中冗事。”太初帝笑著答應,丁點兒都不覺得季嫋的話不對。
“季卿,下朝後可代朕前去探望九將軍。”
太初帝笑的君恩似海,全然不在意當事人到底是什麼情況,什麼想法。
季嫋恭敬地應下:“微臣遵旨。”
群臣心中紛紛罵娘。
這君臣二人,當真是臉都不要了!
九霖其人,霽月光風,嫉惡如仇,年少時在豐京城就是世家子弟中獨一份的品質高潔,怎麼可能願意見到季嫋這等卑劣之人!
而且,為什麼九將軍甫一還朝,便立即告假?
就算告假,又為什麼會是季嫋這奸佞代他開口?
難道說,九將軍已經遭了這奸佞的毒手?
群臣面面相覷,心中都有了不好的猜測。
恐怕,九將軍就算沒有生命危險,也已經被這奸賊軟禁了。
否則,他怎麼敢堂而皇之地說出大將軍告病這種鬼話!
……
……
城郊大營,九霖的副將覃虎皺眉站在大營中,身後跟著幾個暗衛。
“覃將軍,將軍去了這麼久都沒回來,我們怎麼辦?”其中一個暗衛焦躁地問。
“暫時倒也不必擔心。”覃虎看著遠處,劍眉緊鎖。
他也擔憂,但是似乎也無需過於擔憂。
朝廷懼怕將軍,更懼怕背後的四十八萬大軍。
倘若將軍有個意外,他們反了,以如今的朝廷根本無法應付,所以暫時將軍應該是安全的。
只是不知道,將軍如今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