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意。出去就是山路平路段,能過一個三輪車的寬度。
但天色太黑。
我使勁兒搖了搖手電筒,拍了拍。
“別拍了,就是沒電了。”王浩說:“注意點腳下的路,跟我走。”
“嗯!”
我把手電筒放回兜裡,都做好和他就這麼摸黑走到鎮上的準備。卻就在某個時刻,眼前出現一輛摩托車。很熟悉的摩托車。
在一座快倒塌破爛的房子裡。我還好奇他帶我來這麼個破房子做什麼。原來是他的車在這兒。
王浩把車子從屋裡推出來。這是堂屋,堂屋的屋頂都鏤空的,泥土地面,和外面一樣滑,我已經很久沒見到過這種老舊還沒修補的房子。
香火部分倒是布好的,雖是很古老的寫對聯那種紅紙寫了貼上去的,但保留完整,只有邊緣有點兒破,紅底顏色已經褪去。
這是他家?
“愣著做什麼?出來呀!”王浩說:“我要關門了。”
“...哦~~來了。”
孩子重新回到我背上。王浩要開車,再揹著不合適。
我甚至沒問他這條路是否太險要,車子能不能順利開走。就一顆心一根筋由她帶著我和孩子走。車子開得很慢很慢,過三輪車的寬度,可一打滑就溜出去一段距離,外邊沒有任何護欄,全是高低不一的山崖。
所謂的摩托在前面走,魂在後邊追。
我抱緊他,抓緊這唯一信得過的人。整個身子全緊繃著。終於雲開見月。只是.......我的雙腿已經因為長久的緊繃狀態而麻木了。
他幫忙扶我下地我依舊沒辦法行走。他咳笑兩聲,讓我把孩子放下,他先帶他進診所。
我二話不說立馬照做。兒子開始哭,我摸他臉憋著心裡的難受安撫:“兒子,不哭,媽媽馬上就進來。你和叔叔先去好不好?媽媽給你買酸奶買糖,馬上就來找你。
別哭,乖~~”
可能是王浩懷裡暖一點兒,或是我的話起了作用,孩子不再哭。只是吸鼻涕的聲音還觸動著我。所以我使勁兒捶著腿,希望快點兒恢復。
緩慢走進診所。
孩子已經在量體溫了,裡面一大屋子人,只有十幾平方的屋子大大小小差不多十幾號人,能坐的位置都被人坐了。
王浩不知從哪兒找到一個矮凳子,靠在一個角落坐著。屋裡生了煤火,暖和是暖和,就是人太多,空氣很不好。
我在王浩旁邊站定。
孩子伸手抓我,喊“媽媽”。我也拉著他,靠著牆弓著腰,哄孩子。並眼尖的找到一坨公用的紙,忙抽幾張過來給兒子擦臉,擦鼻涕。
三十八度九。
要吃藥配合輸液治療。
醫生說:“孩子褲子都溼了,你們回家拿一套來換上吧,或者買一套也可以,不能再穿溼的。”
“好的,馬上就去拿。”
“記得多帶一套,一會兒出汗還要打溼。”
“好。”
家裡遠,再騎車回去又拿來,我確實不好向王浩開口。於是只能先拜託他幫我看著孩子,我去買兩身。
夜黑,燒烤店挨著那幾家都還很熱鬧。剛好有一家賣童裝的。進去時老闆正在掛一件衣服,嘴裡說著“要買點什麼”後轉頭看過來。瞧見我滿褲腿泥巴,臉立馬垮了。
要不是這裡只有她一家店開著我指定是轉身就走。
“看看要買點什麼吧,孩子沒來嗎?”她可能也覺得剛剛有點兒過分,假惺惺緩和性的又補了一句。但她在我心裡已經大打折扣。
買完這一次,再不會光顧她家。
太看不起人。
我拿了兩套衣服讓她算錢,她卻趁機打劫似的要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