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志輝坐在桌前自斟自飲,時不時的還叫一聲好。
就這樣過了將近半柱香的時間。
方子言確係此處應該無人監察之後。
他這才手提著茶壺來到了陳志輝的桌前。
“陳大人,別來無恙!”
方子言說話同時也摘下了頭上的斗笠。
陳志輝一見方子言駕臨,下意識的想要起身行禮,可隨即又被方子言開口制止:“此處沒有國師,有的就只有一名與你拼桌的酒客而已,陳大人不必如此多禮!”
陳志輝重新落座,表情卻明顯有幾分不太自然:“國師邀請卑職赴會,不知究竟是有何指教?”
“我只是想要救你而已!”
“救我?”
“沒錯!”
方子言看著面前的陳志輝,緩緩開口對其說道:“紀綱早晚有一天要死於陛下之手,你若是不想遭受牽連,那就應該早些與其劃清界限!”
“國師此言是為何意?莫非陛下還會行卸磨殺驢之事?”
“卸磨殺驢自然不會,可如果是他一心作死呢?”
“這次周繼坤的事情應該已經給你敲響了警鐘,若是沒有他的受益,周繼坤怎敢拿拓本糊弄本官?”
“要知道那拓本上的印璽同樣也具有效力,錦衣衛這次能拿拓本蠻騙朝廷命官,誰又能保證他日錦衣衛就不會拿著拓本騙開宮門,要篡權奪位呢?”
方子言此言一出,頓時驚得陳志輝瞪大了眼睛:“國師,這話可不能亂說,錦衣衛本就是為朝廷效力,又豈會做出如此不忠不義之事?”
“我相信陛下慧眼如炬,肯定不會因為這一點小事便懷疑錦衣衛有不臣之心,國師此言,未免太過小題大做了吧?”
陳志輝的確是有離開錦衣衛的想法,但這並不代表他就一定要加入東廠。
他雖然知道紀綱心狠手辣,不是個良善之輩。
但在他的眼裡,面前的這位國師,似乎也同樣不是一個善類!
他可不想才出虎口,又進狼窩。
更何況直至如今,柳升之死他也未曾查明。
他今早聽說太子已經將那批錦衣衛搜尋未果的火銃交給了朝廷。
這也就是說對方昨晚派人打撈的的確就是那批火銃。
可是從始至終他們都一直被對方玩弄於鼓掌之中!
對方提前一步預料到了他們的意圖,並將那批火銃藏匿在了太子府中。
錦衣衛上門搜查,他設計讓錦衣衛丟了個大臉。
而後他又憑藉從宮中得到的訊息作為武器,脅迫紀綱殺了周繼坤,致使紀綱在鎮撫司的名聲一落千丈,使錦衣衛們與其離心離德。
直到今天早晨得到了這個訊息以後,陳志輝才將所有事情全都串聯到了一起。
也正是在那個時候,他才終於瞭解到了這位國師大人的手段!
他知道自己鬥不過對方,所以這次才會乖乖前來履約赴會。
不過要讓他加入東廠,他卻還是有些牴觸!
跟著紀綱起碼能夠死個明白,可如果跟在這位國師的身邊,說不定哪天被對方算計到死,自己還在幫著對方數錢!
方子言看出了陳志輝的遲疑,於是笑著對其說道:“陳大人不必如此緊張,方某為人雖然精於算計,但對於自己的朋友,卻從來不曾有半分藏私。”
“我承認我拉攏你進東廠的確是出於利益方面的考量,因為我如今根基淺薄,的確需要在鎮撫司中安插一個眼線,但我剛剛和你說的這番話也絕非是空穴來風,你應該明白帝王心術遠非你我所能揣測,陛下所要考慮的首先是國家穩定,其次才是個人得失!”
“錦衣衛對於朝廷的作用固然巨大,可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