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志輝跪在地上,冷汗涔,平日裡囂張跋扈,絲毫不將百姓放在眼裡的錦衣衛,如今竟在方子言面前表現得如此不堪!
他心中雖然憋悶不已,可卻也不敢觸怒了面前這位國師大人。
身為錦衣衛,該有的定力還是有的。
他只是一直提醒著自己要戒驕戒躁,莫要與對方撕破臉皮。
方子言不顧跪在地上的陳志輝,而是轉頭對一旁的婦人和孩子安撫了幾句!
他雖然並不瞭解事情的經過,但卻也不能任由這群錦衣衛在外面隨意抹黑朝廷的名聲。
如今京城內的局面剛剛穩定,如果真因為這些錦衣衛而在導致民聲怨沸,導致朱棣的名譽受到影響的話,想來這群錦衣衛的下場也好不到哪去。
他這麼做,其實是在變相幫助他們!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之際,一陣馬蹄聲突然自陳志輝的身後響起。
緊接著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不僅讓陳志輝心中一凜,就連方子言的眉頭也不由得微微皺了起來。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新任指揮使紀綱。
而在他的身後還正跟著一群如狼似虎的錦衣衛!
馬奎的妻子將兒子抱在懷中,絕望地望著紀綱等人。
紀綱見是方子言,臉上頓時流露出了一絲笑容。
在身旁錦衣衛的協助下,他翻身下馬,快步上前對方子言深鞠一躬:“卑職不知方大人駕到,有失遠迎,還請大人見諒!”
方子言微微頷首,可臉上的表情卻未曾舒緩:“沒想到在這裡竟然還能遇到紀大人,看來咱們還真是有緣啊!”
方子言刻意將有緣二字咬得極重,顯然是在揶揄對方。
紀綱是個如同人精般的人物,自然聽出了方子言話語中的含義。
不過面對對方的挑釁,他卻並未動怒,反而笑眯眯的對方子言說道:“我們都是為朝廷當差辦事的苦哈哈,如今京城出了這麼大的事端,我們自然是要奔走一線,為陛下排憂解難!”
“哪裡能像大人,平日裡坐在公廨,動動筆桿子,愣是能夠深得陛下恩寵,卑職要是也有您這樣的本領,那我也不必如此操勞!”
紀綱與方子言的樑子早在之前便已經結下。
再加上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方子言之前幾次三番上表進諫,要求朱棣組建東廠,分化錦衣衛的勢力。
朱高煦,朱高燧身為朱棣的兒子,又豈會對此事毫無察覺?
紀綱正是因為早已知道此事,所以此時才會夾槍帶棒,諷刺方子言。
面對對方出言不遜,方子言還未開口,方學武便先忍不了了:“我家大人乃是當朝國師,朝中一品,憑你一個小小的錦衣衛竟然也敢如此說話……”
方學武話還沒等說完,便聽紀綱身邊的一名錦衣衛說道:“牙還沒長齊的小子,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還不把嘴給我閉上!”
方學武被回嗆一句,當即變得更加惱怒。
紀綱上下打量了方學武一番,隨即又笑著對方子言說道:“人都說宰相門前三品官,如今看來所言非虛啊,區區一個小書童,竟然也敢對我如此說話,不知是方大人沒教好你,還是太師府的家風向來如此啊?”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若論動嘴皮子,方學武哪裡能比得上紀綱?
要知道這群錦衣衛平日裡瞞上欺下,早就練就了一張鐵嘴鋼牙。
方學武不過是剛讀了幾天書的小乞丐,雖然識得些禮儀體統,可卻也鬥不過紀綱這老狐狸!
只三言兩語,方學武便落入了下風。
眼見著對方即將抓住方學武的把柄大放厥詞,方子言當即朝前跨出半步,並與紀綱開始了針鋒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