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對方那攝人心魄的眼神,坐在陰影中的青年卻是絲毫不懼。
隨著他輕輕揮手,那名錦衣衛將手中的烙鐵挪到了一旁。
被烙鐵灼傷的皮肉已經聚集到了一起,並且散發出一股帶著焦糊的異香。
青年身體微微前傾,手肘拄在膝蓋上,在光影的對映下露出了半張帶有幾分狷狂的臉孔:“敢在我們錦衣衛的眼皮子底下售賣火銃,足義立雄,你真他媽活膩了!”
在此負責審訊足義立雄的不是別人,正是主管錦衣衛的趙王朱高燧!
朱棣已經降旨要將足義立雄處死,但是將其處死的前提卻是要順藤摸瓜,將其黨羽一併抓獲。
紀綱自然沒有這個本領,可是朱高燧卻又不想失去這個左膀右臂。
紀綱好歹還是他和漢王朱高煦一同推舉上來的。
雖然不像柳升那樣對他二人忠心耿耿。
可起碼凡事上還與他二人同一條心!
如果紀綱正因為此次辦事不力而被革除了官職的話,天知道下一任指揮使會是誰?
根據朱高燧的推斷,如果紀綱這次真被罷免的話,那錦衣衛的下一位指揮使很可能就將由朱棣親自選拔提攜。
等到那個時候他們唯一能夠掣肘朱高熾的手段也就算是徹底消失了。
那時他二人也乾脆別爭了,只在家中將脖頸洗淨,等著朱高熾登基之後派人來砍就可以了!
正因如此,所以他才將此事全權包攬過來,只為了能夠保全紀綱。
可誰知這足義立雄也是塊硬骨頭,任憑錦衣衛招數用盡,如何折磨對方始終不肯招供,不肯交代他那些散落民間的同夥。
不僅如此,根據錦衣衛這段時間順藤摸瓜的調查發現,他們之前搗毀的那個製造火銃的地點很可能只是足義立雄下轄的多個據點中的一個。
此人手底下可能還掌握有許多未完工的火銃以及火藥。
如果不能將這些違禁品徹底收斂的話,那將會是一個長期存在的隱患,是一個隨時可能被點燃的火藥桶!
一想到此事,朱高燧便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他自順天起事,帶兵打仗,屢屢告捷,而這也逐漸讓他養成了囂張跋扈,目空一切的性格。
自從他受命掌管北鎮撫司,協領錦衣衛以來,朝中文武對其莫敢不從,誰見了他不得恭恭敬敬的尊稱一聲趙王爺?
再加上他大權得握,身份逐漸水漲船高。
這也導致他的自信心日漸**。
如今竟然有人敢捋虎鬚,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朱高燧又如何能夠嚥下這口惡氣?
最近兩天他可謂是手段頻出,直將足義立雄折磨的不成人樣,可是即便如此,對方卻仍舊嘴硬著不肯交代。
要不是朱高煦怕他挺不到秋後問斬,挺不到交代罪行,恐怕朱高燧就先派人將他活剮了!
面對朱高燧的這番質問,足義立雄冷笑一聲:“你們這些中原人就只會打打殺殺,一群有勇無謀的莽夫!”
“你倒是一塊硬骨頭,不過想要崩碎老子的牙,那卻也是痴心妄想,別說我是不是莽夫,就算我真是一名莽夫,敗在我的手裡,你也沒什麼可狂妄的!”
“實話告訴你吧,最近幾天給你上的刑不過是一些小兒科,要不是陛下要求留著你這條狗命,想讓你交代出你的那些同夥,老子早就一刀一刀活剮了你了!”
說至此處,朱高燧緩緩起身來到足義立雄面前:“我再給你一個機會,你究竟說還是不說?”
足義立雄抬頭望向朱高燧,同時開口對他說道:“我身為足義家族的武士,絕不可能向你低頭,你要是真有膽量,那就把我的刀還給我,咱們真刀真槍比上一場!”
“呦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