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他準備向朱高煦發作的時候,他突然發現朱高煦的嘴角一直在朝龍椅上撇。
朱高燧壯著膽子看向龍椅,這才發現老爹正滿臉怒容的看著自己:“好啊,兄弟鬩牆,手足相爭,朕平常就是這麼教你們的對吧?”
“老三,你接著吵啊,接著罵,你要是感覺光罵不過癮的話,那就直接抽刀砍了老大,砍了你這個大哥!”
朱棣一聲怒斥如同虎吼,直嚇得兄弟三人紛紛跪倒在地。
“爹,兒臣只是一時惱怒,這才對大哥有所冒犯,懇請您老見諒!”
朱高燧跪在地上,冷汗頃刻之間便浸透了他的衣袍。
朱棣坐在龍椅上久久不曾說話,直至三人在地上跪的雙腿發直,朱棣這才開口道:“咱們爺四個自順天起兵,一路披荊斬棘,這才打到了應天府。”
“我如今還未登基,你們三個就常在我面前吵吵嚷嚷,目的不就是為了這個皇位,不就是為了爭誰能被冊立為儲君嗎?”
說至此處,朱棣目光冷冽的在三人身上一一掃過:“我告訴你們,儲君之位可以廢立,你們也別以為我看不出你們那點小心思,只要朕一天沒死,你們就都得給朕夾著尾巴做人!”
朱棣最後一句話的聲音驟然拔高。
兄弟三人直被嚇得一縮脖子。
訓斥完了三人之後,朱棣的態度方才有所緩和:“老大,此事與你無關,你站起來回話!”
“是,兒臣遵旨!”
朱高熾顫顫巍巍從地上站了起來:“兒臣從未忘記建文是因何被推下皇位,但是方先生之言在兒臣聽來卻也是有理有據!”
“方子言究竟是怎麼說的?”
“方先生認為建文推行削藩之策本無疏漏,可錯就錯在他根基淺薄,卻妄圖大刀闊斧的直接革新,如此不僅觸犯了藩王們的利益,更是給自己攫取了墳墓。”
“他還說薛藩之是理應徐徐圖之,來一招溫水煮青蛙,如果見聞當初選擇這樣做法的話,你我父子,未必能有造反的機會!”
朱高熾雖然將方子言昨晚的話進行了一番修改,可最後一句話他卻是如實轉達,並未有任何藏私。
他知道身為帝王的朱棣有容人之量,也知道對方此時有多看重方子言。
他不會因為方子言的一句冒犯而勃然大怒,反而會因為這句話而意識到自己當初的處境有多危險。
只是朱高煦和朱高燧兩兄弟並未理解到更深層次的含義。在聽到這番話的時候,兩人臉上明顯流露出了怒容,若不是有朱棣在此壓制,恐怕又將會有一番唇槍舌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