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眼下的這種情況,方子言心中十分尷尬。
他有意想要避開陳鳳燕,故意在外面待了許久。
可是眼看著天色已晚,外面冷風習習。
他這身子骨本就孱弱,也不能一直待在風裡。
最終被逼無奈的方子言,緊抱著臂膀,哆嗦嗦地回到房中。
陳鳳燕已經鋪好了床鋪,見方子言回來,便立馬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方先生回來了,春萍這就伺候您就寢!”
陳鳳燕說話之間便要上手,方子言見狀連忙將其擋開:“那個,你以後不必再叫春萍這個名字了,這裡不是皇宮,你也不再是奴婢,在這裡,你就是一個獨立的人了!”
陳鳳燕自打進宮以來,到處受人排擠,盤剝。
如今聽到這番話,她驀然瞪大眼睛,看向方子言的眼神中也充滿了驚詫。
方子言還以為自己說錯了話,於是開口對其問道:“你這是怎麼了?難道我剛剛說話有什麼不妥嗎?”
“沒有不妥,我就是沒想到方先生還能將我當做人來看待,畢竟殿下送我來這,就是給您為奴為婢的……”
陳鳳燕說到此處,晧頸低垂,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方子言實在受不了她這般姿態,於是開口對其說道:“莫要在此感傷了,還是早些安寢吧!”
“嗯,鳳燕明白了……”
陳鳳燕輕抿著嘴唇轉至一旁,緊接著竟然伸手解開了自己的衣襟,大半香肩赤裸在外。
方子言見狀更加慌亂:“你,你懂什麼了?你這是幹什麼!”
“當然是伺候方先生安寢了,難道方先生不是這個意思嗎?”
“我……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方子言用手擋著眼睛,並對陳鳳燕催促道:“你你你,你趕快把衣服穿上,這要是被人看見,成何體統!”
在方子言的一番敦促之下,陳鳳燕重新穿好了衣裙。
方子言從床上取下一套被褥,並將其鋪在桌案上:“從今天開始,你睡床,我睡桌,你我二人秋毫無犯,你不必再以胡尚怡給你取的名字自居,也不用處處想著照料我。”
“話說到底,我也只是一個戴罪之身,你跟在我的身邊,只會耽誤了你的青春,待到我日後被朱棣處死,我會提前叮囑太子將你帶出御馬監,給你找一個好人家!”
方子言嘴上說得雖然義正辭嚴。
可是他的腦海當中卻始終回憶著剛剛那半露的香肩,以及婀娜的身段。
陳鳳燕長得不可謂不美,況且身為大家閨秀,她自身便帶有一股出塵的氣質。
正處豆蔻年華的陳鳳燕的確代表了人間的美好,也讓方子言為之留戀。
但他知道自己總有一日要回歸現代,迴歸自己原本的生活,他不能在這裡太過沉淪,更不能因為一己私慾而耽誤了對方的一生。
經方子言這一番訓導,陳鳳燕果然不似之前那般主動。
兩人各自安寢,各懷心事。
就在方子言迷迷糊糊即將睡著之際,他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拍打聲。
在這御馬監內,方子言的身份遠超一眾太監。
平日裡向來無人敢來攪擾他的清夢,今天突然有人如此急切地拍門,想來應該是有事端。
方子言一個激靈從桌案上坐了起來:“誰啊,大半夜的還來敲門!”
“回方先生,是我,薛川!”
薛川是御馬監專管記錄馬匹進出的太監,比如有哪匹種馬被借調,按規矩應該幾日歸還,這些事情平日裡面都有薛川負責。
薛川自幼家境殷實,也曾讀過幾年私塾。
只是後來家道中落,父母雙亡,家中僅存的遺產被叔父侵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