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藍玉正緊張的焦頭爛額,來回踱步,時不時抬頭看著這劉府的匾額。
沐英年紀雖小,卻老神在在地站在原地恭候。
畢竟陛下都發話了,沐英心裡也有那麼些許底氣。
“西平侯親至,倒是讓寒舍蓬蓽生輝。”
笑聲從兩人身後傳來,劉蝦仁邁著不疾不徐的步子,向著沐英點頭示意。
他對沐英的印象很不錯,畢竟是代替老朱家世代守護西南邊境,相始相終。
哪怕後世仍然躲不過“富不過三代”的讖言,但其十二代子孫沐天波,仍陪著朱家的子孫,奮戰到了大明最後一刻。
光憑這份忠貞,就值得他的尊敬。
“見過帝師。”
沐英頷首回禮,目光灼灼的望著眼前的帝師。
太年輕了,年輕的讓人不敢相信。
任誰也想不明白,大明竟然在這樣一個年輕人的手裡,發生瞭如此大的變化。
“同朝為官,受不得大禮,隨我進門吧。”
劉蝦仁拉住沐英,朝劉府走去,至於藍玉,則被他選擇性的忽視了。
道不同不相為謀,這種在將來,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人,他又何必多費口舌,趁早遠離才是上上之道,免得惹禍上身。
眼見劉蝦仁對他的行禮毫不在意,藍玉氣急,怒吼道:“姓劉的,別以為你當了帝師,就能把所有人,都不放在眼裡,老子跟著上位打天下的時候,你還在孃胎裡呢?”
“別以為靠著什麼奇淫技巧,得了陛下和太子的歡心,就能騎在我們頭上拉屎。”
“歸根到底,你跟你爹一樣,就是個文人,是那種連你自己都看不起的腐儒!”
“咚!”
重重的一拳砸在藍玉的腹部。
這位久經沙場的戰將,像蝦一樣縮成一團,腹部傳來的痛苦,讓他五官都有些扭曲。
“你說我,可以!”
劉蝦仁眼神中透露出微弱的殺意,蹲下身子伸手抓起藍玉的頭髮,重重地向下砸去。
“但是我爹,不行!”
沐英正要開口阻攔,猛然發現。
藍玉只是鼻尖輕輕觸到了地面,劉蝦仁的力道掌控早已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看來帝師出手還是知道輕重的,由此,沐英大大地舒了口氣。
但藍玉明顯還是覺得不夠,哪怕自己被擒,還是硬著嘴皮說道:“老子承認你身手厲害,但是打仗帶兵,光靠一人之武力,根本無法改變局面。”
“老子帶過的兵,比你見過的人都多,要論帶兵,你給我提鞋都不配。”
人最可怕的是沒有自知之明,這種簡單的激將法,劉蝦仁怎麼可能認不出來?
劉蝦仁忍俊不禁,轉頭認真地盯著藍玉,嘴角微微露出幾絲嘲諷:“我承認,我是沒上過戰場。”
“天下平定,四海歸一,我這一代不用上戰場,乃是拜陛下與諸位將軍所賜。”
“但是你也太高看自己了,我們只是沒機會,而不是天生就弱於你。”
“軍演之日,你也在場,火器的出現對戰爭的改變,不用我說,你也能大概感受出來。”
“北元為何震怒?火器對騎兵的威脅,已經今非昔比。”
“但你懂,該如何使用,才能擴大火器的優勢嗎?”
“佛朗機炮需要陣地,如何圍繞著火炮佈陣,你懂嗎?”
“你以為,這還是需要你們帶著騎兵衝過去,撕裂陣型,就能取勝的時代?”
“這時代已經變了,大明不需要沉溺於過去的老人,要麼適應這個時代,要麼就被時代所拋棄。”
劉蝦仁說完就起身,他已經說的夠多了,能不能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