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強忍著悲痛,移開目光,繼續開啟剩下的十餘道門,然而,每一扇門後皆是死亡的死寂,無一人倖存。
河生完成了地鬼交代的任務,默默回到主墓室。
只見地鬼端坐於石椅之上,雙眸緊閉,仿若陷入了靜謐的休憩之中。
近來這段時日,地鬼似乎格外嗜睡,河生靜靜地凝視著他的睡顏,心中卻如墜冰窟。
或許是因他近日化作人形,那舉手投足間與常人無異的模樣,讓她一時恍惚,險些忘卻他本是冷酷無情的怪物。
他從未對任何人仁慈過。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不將這些人子吃掉,而是留他們在同一個石室裡自相殘殺。
或許並沒有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只是覺得有趣罷了。
河生手中緊緊握著那個男人塞到她手中的匕首,看著地鬼,眼中充滿了困惑與掙扎,在地鬼面前站了許久,隨後回身走了出去。
在她走後,地鬼緩緩睜開了眼睛。
一個身體健碩的男人走進了主墓室,那男子神情呆滯地跪到地上,將頭深深地埋於地下。
無數藤蔓緩緩地伸向跪在地上的男人,伸進他的皮肉,將他層層包裹,男人口中發出了近乎於嘶喊的吼叫聲,藤蔓伸進了他的口中。
聽聞那男人淒厲嘶吼之聲劃破寂靜,河生蓮步頓止,手中緊握著的匕首“哐當”一聲掉落於地,心間瞬間被恐慌填滿,以為是地鬼遭遇了什麼兇險變故,當下不及多想,便疾步如飛地奔回了主墓室。
入目之處,卻見地鬼安然端坐於原本的位置上,身姿挺拔如松,神色冷峻依舊,只是這主墓室之中無端多了一個形似繭的奇異之物,散發著詭譎的氣息。
河生滿心疑惑,至地鬼身前,美目含憂,仔細地檢查他周身是否有受傷的痕跡,那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怎麼了?”地鬼敏銳地捕捉到河生臉上的慌張之色,深邃的眼眸中劃過一絲疑惑。
河生輕喘著氣,努力平復著紊亂的呼吸,輕聲說道:“沒事。”那聲音中卻仍帶著一絲未散盡的驚惶。
地鬼凝視著河生那嬌豔卻略顯蒼白的臉龐,片刻後,如往常那般伸出有力的臂膀,將她輕輕擁入懷中。
河生乖巧地趴在地鬼的胸膛之上,枕著他寬厚的肩膀,微微闔上雙眸,似是想要在這片刻的安寧中尋得一絲慰藉。
地鬼的大手在她纖細的背部緩緩遊移,帶著幾分寵溺,將她的衣衫緩緩褪去,繼而輕輕落下一吻於她的肩頭,那溫柔的觸感仿若春日暖陽,驅散了些許她心間的陰霾。
“我想……同你說件事,可好?”河生微微仰頭,望向地鬼,聲音輕柔且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試探。
因河生向來甚少對地鬼提及自己的想法,如今這般主動開口,地鬼劍眉輕挑,眼中浮現出一抹饒有興致的神色:“何事?”
河生朱唇輕抿,略作思量後,輕聲說道:“往後那些來到此處的人子,能否莫要將他們囚禁起來了?”
“為何有此一說?”地鬼深邃的目光鎖住河生的眼眸,似是想要看穿她內心的想法。
河生緩緩起身,貝齒輕咬下唇,暗自斟酌著言辭,心中思忖著如何措辭方能不觸怒眼前這位喜怒無常的地鬼。
實則地鬼心中已然明瞭河生的意圖,他深知河生身為人子,又心地善良敏感,目睹人子的悽慘境遇,難免會心生憐憫之情。
他這般明知故問,不過是想瞧瞧河生會如何向他開口。
“他們……著實可憐。”河生垂首,聲若蚊蠅,話語中滿是不忍與同情。
“可憐?這皆是他們咎由自取。”地鬼面色冷峻,聲音低沉而冰冷,“我從未邀請他們踏入我的領地肆意妄為,更未曾指使他們相互殘殺吞食,這一切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