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排除會有人借用白曳的名字來矇騙她,畢竟之前她已經被黑袍女子騙得太慘。
因此,戟頌臉上除了湧出的血痕以外,既沒有對舊友重逢的喜極而泣,也沒有對生人的惡意相向。
戟頌知道,如果他是真正的白曳的話,喊出口的名字不是戟晟,而是……
“戟頌。”
戟頌原本下沉的心境頓生波瀾。
他向戟頌走了過去,戟頌聽見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眼中不斷湧出血紅色的淚水。
腳步聲停了。
戟頌很清楚,此刻他就在自己的面前。
她的袖子上和臉上全是模糊的血跡,穿在身上的綢緞也被從臉上淌下的鮮血染紅。一雙眼睛看不見眼白,裡面是密不透風混濁一片的黑暗,右眼縱深的一道傷疤輸送著自眼眶湧出的鮮血,令整個人看上去落魄而可怖。
看到她這個樣子,白曳心中五味雜陳,只因他戴著面具,沒人能看清他的表情。他站在原地,無法動彈,也無法開口。因為他的擁抱和言語,只會暴露他此時的顫抖和哽咽。
屋中寂靜了片刻,白曳平靜下來之後坐在床邊,用打溼的手絹擦去戟頌臉上和手上的血汙。
“那日我就覺得像你,你為何不與我說清楚?”戟頌道。
“那日……多有不便。”白曳猶豫了片刻說道。
所幸戟頌沒有過多糾纏這個問題,她兩手握住他拿著手絹的手,緊緊地握著,他的手略有粗糙,沾了水後有些溼冷。
白曳看著閉著眼睛的戟頌,將自己的另一隻手放在了戟頌的手上。
他知道她為什麼不問自己生還的事情。
除了每當看到戟頌的樣子心痛之外,他也有些該死的慶幸。
慶幸戟頌看不到自己,慶幸自己在她的記憶裡還是過去的樣子,而不是現在這副醜陋到無法見人的面容。
“我曾經怨恨過自己的命……”戟頌道,“不過現在我不這樣想了,如若不是這永生的軀體,你我也不會有今日相聚的一天了吧。”
戟頌的話,令白曳心中顫動了一下,他問道:“你的眼睛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我碰見了一個女人,她對我下了咒。”戟頌道,“她說我有她想要的東西,我不知道她想要什麼,她只是把我的眼睛弄瞎之後就走了。就在剛才,她假扮侍女把我帶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我摸索著回來時,誤入了金曄的臥房。”
“你不能繼續這樣下去,你要找個伴,知道嗎?”
戟頌不以為意地笑了:“我現在不是有你了嘛。”
白曳撫上戟頌的面頰,他面具之後清湛的眸中略顯幽深,輕輕道了一聲。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