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的審視著眼前的施工場地。
這片土地是一塊還未沉積完全的沙土地,以這個年代的施工水平,隨時都有可能塌陷。
現場中,只有監工們才會帶著安全帽,工人們就像策略遊戲裡的免費勞動力一樣,木訥的重複著卡朋家族工頭的指令,低著頭登上一層又一層的高樓,沒有任何防護措施。
可就算爬樓也不那麼簡單,每個人都要背一袋子建築材料上去。
但凡有其他選擇,工人們都不會來這種工地幹活。
李長峰以前不懂,為什麼教科書上說第二次世界大戰是第一次世界大戰的延續,也是必然的選項,可現在卻明白了。
這個時代的工人不是在生活,只是在勉強活著罷了。
李長峰繞了施工現場一週,回到了勞斯萊斯車上,點了一根菸,沒有說話。
終於熬到了中午,間休鈴響了,工人們可以得到片刻的喘息時間。
只見一個瘦弱的白人青年沒吃午飯,反而拖著殘腿,一瘸一拐的從最高的一層上的慢慢爬了下來。
光是下樓的這個過程,就用了他將近半個小時。
要知道,工人的午休時間也才一個小時而已,也不知道他想要幹什麼。
這個白人青年來到監工面前,雙手合十,低三下四的討要著什麼。
義大利監工一開始還大聲反駁,可後來實在是被白人說的不耐煩了,隨後從錢包裡扔下了兩張一美元后,罵罵咧咧的離開了。
白人青年撿起鈔票,一瘸一拐的走出了施工現場。
“跟上他。”李長峰拍了拍駕駛位,提醒林建明道。
這個白人青年,讓李長峰想起了在紐約矯正集團認識的克里斯。
他們都是聽話老實的底層白人,可在這個資本為王的時代,也只能被人壓迫。
他們不是沒有力量,只是沒有發洩力量的方式罷了。
白人青年拖著殘腿,在泥土路上走了十分鐘左右,在一家簡陋的社群醫院門前停下了,他簡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破衣服,走了就進去。
“乾爹,用不用我進去看看?”林建明停下勞斯萊斯,問道。
“不用,等一會兒再說。”。
過了不到十分鐘,白人青年微笑著和護士說了些什麼,快步離開了社群醫院。
可他剛出醫院的第一時間,就用袖口擦了擦眼淚,咬著嘴唇,以免自己大聲哭出來,被人聽見。
隨著距離社群診所越來越遠,白人青年終於肆無忌憚的哭了出來。
李長峰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他走下勞斯萊斯,直接攔住了白人青年的去路。
看著白人青年絕望到想笑的眼神,李長峰知道自己判斷的沒錯。
無論地位多高,一個人都不應該輕視他人。
芝加哥的地下皇帝,艾爾·卡朋家族的崩塌,應該從這一刻開始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