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除夕夜。
宮娥端著金色食盤有條不紊的穿行在諸臣之間,老臣袖著手,端坐在席前,拘謹又恭順,反倒是新提拔的一批年輕官員,喝得熱鬧,尤其是武將那席勸酒麴唱得洪亮又有禮,共飲之際都要賀一聲國運昌隆。
景帝今日心情很好,他面帶笑容,坐在上首,由得臣子們嬉笑,酒過三巡,郎中令端著酒樽,晃晃悠悠地走到景帝階下,拱手施禮道:“聖上,臣百思不得其解,您在側塌留一席位,是為哪位娘娘準備的,您不明示,臣實在不知道這般規格,是否合乎禮制?”
景帝見他詢問左下首的空位,微微笑道:“那些猴精兒推你出來問的吧,聽封。”
旁邊宦官立刻高聲傳話:“聽~封~”
禮樂立刻停了下來,舞女在大殿跪了一地,眾臣手忙腳亂地跪於席邊,那些觥籌交錯的武將來不及擦一下鬍子上的酒沫子。
等這些喧鬧嘈雜的聲音安靜下來,宦官拿出旨意拖著長調慢悠悠地念到:“少使梨花,賢良淑德,今孕嗣有功,封為長使,賜永和殿,封號怡。”
大殿安靜了片刻,眾臣喜極而泣:“天佑我呼頡王朝,天佑怡長使,誕下龍子,開枝散葉。”也有稍微知道些內情的臣子,埋在地上的頭微微扭動,私語道:“梨花?不是大半年前叛逃了嗎?”
景帝看到傅皇后那驚訝的神情,她也是剛知道,有些不滿的低聲說道:“我也不是那捻酸吃醋的人,何必瞞我,況且這是陛下第一個孩子,怡長使前些日子奔波,吃不好睡不好,虧待了孩子...”景帝安慰地在她手背上拍了拍,轉頭吩咐道:“去請怡長使。”身邊宦臣得令退下,下面郎中令聽得真切,急得跺腳:“不合禮制啊,聖上,不合禮制啊!長使不得上國宴,這座位也是按照夫人規格佈置,不可啊!”
奈何眾人朝賀之詞不斷,將郎中令的話淹沒了。
不多時,挺著大肚子的離花被內侍扶了上來,傅皇后看著她的肚子,轉換臉色溫柔笑著,輕輕說道:“這快到臨盆了吧。”離花想要行禮,景帝抬手止住了她,示意她入座。
當著離花的面,景帝說道:“怡長使也是女中豪傑,那日慎行殿她被賊人劫持,懷著身孕她也敢將計就計混入妖界,還利用鳳陽君重傷了魔族緋衣,真是有勇有謀。”他伸手牽過離花的手,教訓道:“下次不可了,你的性命重要,孤的龍子更重要。”
離花面若桃花,眼底帶俏,她嬌聲請罪,盈盈拜倒。
宮外的雪,鋪了白茫茫的一片。
頂著鵝毛大的雪,鬼王站在魔族界邊,旁邊跟著氣喘吁吁的松子,兩人無奈地看著堵在前面的魈夜。
一盞茶的時間了,魈夜沒有絲毫讓步的意思。
“再不進九幽潭,緋衣就沒救了!”鬼王玉阡陌攏了攏懷裡的緋衣,松子扯緊玉阡陌的黑鱉,想要給緋衣擋擋落在臉上的雪花,玉阡陌一個手肘甩開了他,不滿的眼神從松子身上滑去魈夜身上。
“要怎麼說!待會兒再說!”玉阡陌頂著魈夜的威壓,往前邁步,魈夜也往前一步,分明是準備幹架。
“要不,我拖住魈夜,你先進去。”松子沒有計較鬼王剛才的無禮,他心虛地提出建議。
玉阡陌扭頭看了看松子,沉吟片刻,一擺下巴,松子一個箭步揮拳向魈夜打去,魈夜毫不避讓,身上威壓一震,瞬間兩人就被推出去三尺,鬼王在松子背後低聲指點道:“氣沉關谷,穴走百里。”
松子輕喝一聲,氣息運轉,身上紅芒爆出,頂住了魈夜的威壓。
只此一瞬的功夫,玉阡陌從松子頭頂越過,擦著魈夜指尖,閃身躍進魔界,魈夜見玉阡陌已將人帶了進來,冷冷一哼,撤去威壓,松子猛地卸力,摔了個狗啃屎。
也不搭理松子,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