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著鬼王養傷,兩人閒了幾日。
緋衣沒有再提要走,玉阡陌就不再逼自己吐血。
早上睡到自然醒,起來什麼事情都不用想,玉阡陌已經買來早飯候著了,吃了早飯,躺到院子裡的藤椅上曬太陽,中午時分溜達到市集好吃好喝,下午喝茶聽書,晚上飲酒觀曲,日子過得悠閒自在,緋衣肉眼可見的被玉阡陌養胖了一點。
今日夜半,兩人都已安歇,靜悄悄的村裡傳來哭聲,鬧了有一個時辰,鞭炮聲響起。
緋衣被吵醒,起身走到窗邊望向那邊,玉阡陌站在窗子外邊,見她眼神茫然,輕笑:“人間的喪事,沒見過吧。”
緋衣不解:“喪事?給死人辦的儀式?”
雖然她時常在人間晃悠,但畢竟是找人,只關注新生兒,也不曾真正深入到人群中去生活,人世的紅白喜事,她真沒見過,玉阡陌給她豎了個大指拇,道:“精闢。”
緋衣面色猶豫,聲音有些低沉地問道:“人族會為剛出生的嬰兒辦喪事嗎?”
玉阡陌有些訝異的看了她一眼,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個疑問,他思索下回答道:“辦的不多吧,尤其是窮苦人家,辦這個很費錢的,剛出生夭折的小孩,人族認為是不詳的。”
緋衣眼眸微閡,她仰著頭,沒有說話,見她如此,玉阡陌拍拍她腦袋,寬慰道:“早死早入輪迴,有的魂魄來人世遭此一厄是來還果報的,無所謂祥與不祥,走,帶你見見世面去。”
柵欄外面有人聲,看來鞭炮聲吵醒了村裡人家,家裡的男人起身去幫忙了,玉阡陌拉著緋衣,走進人群,給她講解道:“俗話說,紅事沒請別去,白事不請自來。”
順著土路,翻了一個小坡,朝西邊的那戶人家哭聲震天,王嬸也在看熱鬧的人群裡,見他們兩人來了,撥開人群,擠了過來,拉著玉阡陌袖子把他耳朵扯過來,低聲地八卦道:“他家老婆子走了,病了好多年了,本來這王四家有點積蓄,全耗在老婆子身上了。”王嬸伸著脖子往裡面張望,揣著兩隻手,只用手肘抬起,示意裡面的一個小媳婦說:“吶,那個是王四續絃娶進門的,第三個老婆了,前兩個都病死了,這個小老婆可精呢,她說前面幾個老婆都是給老婆子借命了,她進門以後,就斷了老婆子的藥錢。”
旁邊一個暗赫色衣衫的大嬸似乎與王嬸熟識,聽見她們在聊,就湊了上來,一臉八卦的表情:“哎呀,你不知道叻,說是今天早上老婆子就不行啦,結果王四就跪在床邊哭,他一哭吧,老婆子斷了的氣就又回來,看著斷了,王四一哭,氣就又回來,這麼鬧到天黑,老婆子都還在。”
“我也聽說了,後來那個媳婦把王四趕出去,喊了他家老大閨女在那守著...”
“他家那大閨女,不是許給村尾王磕子家嘛?”
“對,就是她,今年末說要成親。”
“哎呀這一鬧,今年是娶不上了。”
“是呀,守孝嘛,哎呀你別打斷我,我跟你們說,這個閨女吧,畢竟還沒成婚,她怕呀,她就躲那門房裡不露面,前夜裡有人說,聽見那老婆子醒了,要水喝,但沒有一個人搭理她,等到王四進去看,才看見老婆子徹底斷氣了,這才哭起來。”
“這麼說,王四還是孝順。”
“那可不,這老婆子病了得有三四年了,你看他家底都耗沒了。”
“這新媳婦真厲害,叫王四不準進去,他就不進去。”
“誰知道王四自己心裡揣著啥想法呢。”
“也行啦,那老太太都六十多了吧。”
“六十五,跟我家老輩子同歲,前些年身體硬的時候還辦過六十的大壽呢。”
“哦對對,我記著王四還買了好多壽碗,我家裡還有幾個。”
緋衣默不作聲的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