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殿上,緋衣也不在,你有什麼不敢承認的。”魈夜揪起拜倒在腳邊的千墨:“你就說喜歡還是不喜歡。”
千墨摸了摸鼻子,大腦迅速運轉,魔尊這先發制人,被打亂節奏了。
魈夜瞧罷,咄咄咄,伸手連給千墨倒了五碗百年紅顏:“喝了!”
千墨笑得勉強:“醉娘子要是知道你這麼喝酒,只怕是緋衣也再得不到這百年紅顏。”
魈夜充耳不聞:“酒是你順來的,也是你喝的,關我什麼事?”
千墨哀嚎,本打算藉著酒意勸勸魔尊結親之事,結果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五碗下去,只怕待他們的孩子出生才會醒來了吧,千墨打算老實一點,坦誠也許才能出效果。
“我..挺喜歡緋衣。”千墨聲音像蚊子一樣。
“從第一次見到緋衣,你就愣神了。”魈夜絲毫沒有詫異,平靜的接了一句。
“...嗯?”隱藏了千年的心思,就這樣被揭露了出來,看向魔君,千墨驚慌扭捏。
可是奇怪的是,這一瞬間,看著魔君平靜的眼神,千墨竟有種心意相通的感覺,在這個明亮月夜,花開的正好,盈盈酒香混著花香,有微風吹來,輕柔的拂在臉上,像情人的手。
兩千年的時光了,他們三人一路走來,經歷了那麼多事情,多少次在生生死死邊緣,千墨以為會一直這樣走下去,那點隱晦的心思,永遠不會被發現,更不會主動提出來,魈夜看似漫不經心,卻洞察如斯,竟然從一開始就發現了,不但沒有懲處他,相反,從剛才那眼神中,透露出的是理解、包容,以及...認同,千墨頓時一陣哽咽湧上喉頭。
勸他的話千墨一句都說不出來了,心有所屬,誰都想被成全,只得端起面前酒碗,一飲而盡。
魈夜沒有調笑千墨的意思,他就默默地抱著手看著千墨,待到千墨情緒平靜下來,輕輕地問了一句:“如果緋衣是仙呢?”
千墨坐在桌邊,失了神,湧上腦門的熱血漸漸褪去,這時候才真正設身處地的體會到魈夜的難處,一邊是魔界眾生,不可相負,一邊是心底柔軟,不願相負,這門親事如何不娶?如何娶?
魔的壽命,動輒數千年,大多數的魔怪終其一生混混沌沌,日復一日,只是千萬次重複,這種感覺不是孤獨,比孤獨還要可怕,是空。
沒有邊際,無能為力的空,越是修煉精深的魔,壽命越長,天地靈氣所化的魔尊,擁有不死的魂,也有著不死的空。
有這麼一個小人兒的出現,生命從此有了色彩,每天都是鮮活的,可以聽見心臟在胸腔中跳動,在遇到她時不自覺流淌的溫柔,鳥叫花香,流水潺潺在她的一笑之間突然有了意義,這對仙魔來說,是多麼渴求的感受,更幸運的是她也有不衰的容顏,有永恆的時光,他們可以一起看日出日落,可以上九天下碧落,一雙人。
魔界眾生,向來自由,魈夜作為魔尊,最煩繁文縟節,因此魔界不同於仙界的秩序森嚴,也不同於人界的倫理綱常,倒是和妖界的原始開放有點相似,再加上魔族本性弒殺,崇尚武力,仙界之眾看不起魔族,魔界眾生心底也看不上仙界。
倘若魈夜只是個小魔怪還好,大不了兩人躲去人界,銷聲匿跡的躲藏餘生,但魈夜是魔尊,這門親事,可能會顛覆整個魔界。
一陣風過來,千墨突然覺得有些冷,伸手一摸,竟是一頭冷汗。
眾臣的擔憂,魈夜明白,事關魔界眾生,只怕,魈夜想的比他們還要多得多,他說孤身前往,不是氣話,而是當前困境的最好解決辦法,如果仙界刀劍相向,憑他一人實力,想要走脫,也不是不可能,倘若錦書所言不假,那便以兩人為起始,破了這亙古禁忌。
千墨看著魈夜,他知道還有一句話,魈夜沒有說出來,如果他在仙界,不